“就是……我爷爷给安排的一些他觉得很有用的东西,”贝程橙想了几秒,总算想出她思考能力范围内最精准的定义,“有文化课,还有他自己制定的滑雪训练计划。我爷爷是滑雪教练。”
“你爷爷你爸爸都会滑雪啊?”言道明丝毫不知,他在往贝程橙的雷区闯,“那你肯定也挺能滑的,哪天我去你老家,你教我呗。”
贝程橙的脸,像一块冰,被冻得越来越冷,白气直冒。
“我不会滑,一听到滑雪这两字儿,我就想吐,真的,”贝程橙如实说着她的感受,言道明听了,却不知对方是在夸张,还是压根在骗他,“我爷爷从小就逼着我要滑什么雪,要不是我爸使劲拦着他,他就得逞了。我爸滑雪,也是被他逼的,你敢不滑,他有一百种方式让你活不下去。”
“他怎么这么变态,就知道逼孩子,”言道明说着说着,贝程橙的表情缓和了点,但依然像是冻了冰,“他跟滑雪什么仇什么怨?”
有那么几秒,贝程橙没有开口。
“这事儿三句两句解释不完,奇葩的思维我们正常人不懂,解释起来很难的,”贝程橙想了想,才说,“对了,你看网上今年的高考题了吗?”
“世界杯还有几天就开打了,高考还有三百六十天,远着呢,谁能这时候去看什么高考题,没事儿闲的,”言道明马上说,“谁看谁小狗。”
“唉,你怎么就这点出息,”贝程橙半开玩笑地骂,“不信,你问余妹妹,他看高考题了没有。”
“我敢保证他没看,他连作业都没写,还看什么高考题,肯定是跟小姐姐胡混了五天,每天都不可描述,”言道明讲得眉飞色舞,旁边的余正夏面呈菜色,“余正夏,跟我实话实说,你看没看?”
“没看。”余正夏讲得非常坦然,“你不都说了嘛,我作业都没写,关注高考动态什么的,不存在的。”
不会吧,十六班本来就没几个好好学习的,余正夏、安佳仁,还有她叫不太上名字的几位,不能再多了。才几天功夫,怎么又少了一个?一阵鄙夷,增添在贝程橙心头。
“对的,人生得意须尽欢,现在不玩儿干什么啊,不要想什么高考了,干嘛拿以后的事情吓唬自己,”言道明乐滋滋的,“你终于开窍了,余妹妹。”
听了言道明所说的“开窍”,余正夏心里不是滋味。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的确是开窍了。反正,以他的专业水平,以他的文化课分数,以他羸弱的心理素质,不论怎么学,他也上不了心目当中的好学校,莫不如现在直接选择放弃,到时候随便走个学校得了,什么水平什么层次都行。大多数同班同学稀里糊涂混着的两年,却是他苦苦支撑的两年,像绷住许久的弦,每分每秒,都要担心自己会不会“啪”的一声断掉,前功尽弃。他早该不在乎八大美院、九大美院、三十一所独立艺院还有985211什么的了,那些地方,他都不可能去得了,都不可能配得上。弃掉信念、浑浑噩噩的高三学生那么多,又不差他一个,弓弦拉紧的日子太苦,太累,还那么漫长,叫他度日如年。
“咱俩一块儿开窍,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余正夏说着,用两张数学卷换来两本填充图册,“数学卷儿写完了,还给你。”
贝程橙早在心里惊得目瞪口呆。难道说,之前两个多月的余正夏,是假的余正夏?还是说现在的这个他才是假的?那个天天下课都会按部就班坐座位上踏实复习预习的语文课代表呢?是因为月初月考考砸了吗?短短五天高考假期的功夫,感觉像换了个人似的。目睹余正夏在桌上摊开两本都翻到第三十三页的填充图册,贝程橙感觉她似乎做了个梦,似乎平淡无奇,却是个噩梦,实打实的。
“数学卷子给你,两张,”收完两张数学卷,言道明连忙交给贝程橙,“拜托你了,亲爱的。”
贝程橙的脸颊说不了谎,即刻浮现出两片晚间天边的红晕。她胳膊拄着脸,手掌遮住小小两抹红,从牙缝挤出几句话,哆哆嗦嗦的:
“你一个男的,干嘛在班里叫我亲爱的,你不怕被阿长抓,我还怕呢。”
贝程橙努力用平常的语调说话,但旁边几个人都不傻,都听得出来她的失态。她本人应该并不知道。
“我就得叫你亲爱的,怎么了,阿长她算什么,咱俩——”
言道明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但他说不下去,似乎一下子变胆小了。
“我跟你说,咱俩真要搞这个,班里可能会有人看不惯,”贝程橙心里已然领会,便向言道明眨眨眼,清清楚楚告诉他,她明白了他的意思,“你不怕我被抓他们小辫子啊?”
“不怕,有我罩着呢,”言道明大义凛然,“谁敢抓你,我就挠谁。”
“你啥时候变得这么中二了……”话没说完,贝程橙又像鸭子一样嘎嘎笑。
“一个男人就该这样,应该的,”言道明说,“这是正常心理,不是什么中二病。你该管管你的笑声了,不是跟鸭子似的,就是跟猪似的,跟你白白瘦瘦的幼嫩形象严重不搭。哎,余妹妹,你以前跟我说的形容姑娘好看的词儿是什么来着,五个字的?特别好,特别妙,就是记不太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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