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提议挺好的?我就说嘛,你对她肯定有意思。”自以为说中同桌心事的言道明兴高采烈,恨不得要为他的大发现而手舞足蹈,“不然刚才你为什么会发愣呢?”
“大哥,我跟她搞对象,不就跟你和北小鸟一样了嘛,”余正夏笔下,卷面上又出现两列式子,数字跟字母都写得没半点规矩,“那还叫什么脱单。”
“咱俩不是一回事儿,我跟动漫人物搞对象,跟你和自己亲自创造出来的姑娘搞对象不一样,我这叫痴心妄想,你那叫艺术的再创造,”言道明美言,“我给你支个招啊,你可以多赋予你画下的妹子一些属性,比如说,名字啊,年龄啊,身高啊,三围啊,在哪所学校啊,之类的,会比较有代入感。”
“要什么代入感,”此时此刻,余正夏的卷子明明没抄完,笔头的书写却戛然而止,“我其实压根不想找对象,刚才说要拿火把找你啥的,都是逗你玩儿的,你别一天到晚督促别人找对象。”
说是这么说,余正夏却禁不住,让脑海再次勾勒出那副油画,画草图、草图上画布、大块着色、细节刻画,不出几秒,便绘出副完备模样,可余正夏总觉得,这幅画,他一辈子都花不完,画面上的修修改改、缝缝补补,永远结束不了:
翟苗,和他一样十七岁,师大附中高二学生,身高一米七,中等偏瘦,留一头剪得很齐的短发,齐刘海,他偶尔会在晶艺画室的大厅里碰到她,但每次都不敢和她交叠视线,因此她应该不会知道他,更别提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画油画的时候,他故意漏掉她的面容没画,他不清楚该怎么用画笔叙述她不算漂亮但极美的脸庞,更不清楚该怎么用画笔叙述她灵性闪烁的大眼睛,无从下笔,似乎无论怎么下笔,都是亵渎。他哪里能和她肩并肩,望其项背都不可以。
“没办法,我是手动关爱单身狗社团的头儿,催找对象是我的职责,义不容辞。”言道明一席似乎很郑重的话语,打断了余正夏的勾勒。
“还什么单身狗社团,你找社联备案了吗?”余正夏回嘴,“社团就你一个人吧?”
“对啊,我是我们社团快乐的光杆司令,”言道明摆出这副态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社长副社长部长小喽啰都是我,本人集社团由上至下大大小小各种职务于一身,是个能干的社长。”
“那请问社长大人,我能不能干您?”贝程橙直接插入对话。
“你拿什么干啊,”对贝程橙提出的请求,言道明毫不在意,“也不看看自己具不具备那条件。”
余正夏快要笑出来了了,他笔尖下的根号,也禁不住抖了抖。
“我凭什么不能干,”贝程橙不自觉学起了言道明,眼珠一转,转出个鬼主意,“那么多道具,任我选择。”
“哟,还道具呢,”言道明说,“你都有什么道具啊,说来听听。”
贝程橙不说话,表情平静。
“都是什么大刀大锤子之类的,”贝程橙稍微动了动嘴唇,“我在重复一遍问题,社长大人,我能不能干您呢?”
“你别跟我耍这些没用的,”言道明愠怒,“阿长要是听到了,非得把你抓走叫家长。我可不想被你连累。”
“放心,阿长年事已高,听不懂的,”贝程橙笑得俏皮,光看她的笑容,简直可爱极了,“再说了,找家长就找家长呗,我不让我妈来,让我爸来,他保准不带说啥的。”
“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因为你说那些话,我被找家长了,该怎么办?也不关心关心我,自私自利,天打雷劈,”言道明后槽牙紧紧咬着,“我爸又不像你爸那么好。”
一团略显尖锐的话,在贝程橙嘴里酝酿着,贝程橙不知道,该选择说还是不说。考虑了一会儿,贝程橙还是选择直言不讳:
“还是你爸比较好,多有文化啊,平时还能辅导辅导学习,不像我爸,文化水平就停留在初中。”
言道明惊掉了,脸上每块肌肉每个细胞,都仿佛凝固住了。在言道明看来,初中毕业就不读了,这种事只属于穷得叮当响的家庭。可是,看贝程橙的吃穿用度,再看贝程橙爸爸异于常人却不失品味的一头染色马尾辫,不管怎么看,她家都和贫穷毫无瓜葛——当然,也没太多钱就是了。
“你爸……你爸初中上完了就不读了?”言道明神情仍然茫然,任由嘴巴机械发声,“你爷爷奶奶都知道吗?”
贝程橙脸猛地一抽,一张柔软光洁的白纸猛地被揉成团。平复平复表情,贝程橙接着说:
“理论上不是,实际上是。我爸以前是滑雪的,按规矩应该是在体校念,但他爸爸死活不让,非要让他上什么‘家庭私塾’,我爸在体校的时候,他天天去体校闹,说体校不适合我爸,体校那边受不了一个老头子天天作妖,只好把我爸给放走了。但体校没法让我爸退学,起码不能退在明面儿上。所以,我爸名义上在体校挂着名,其实早被他爸接回家了,但在家他什么也没学到。”
“‘家庭私塾’?什么玩意儿?”言道明露出好奇的样子,但看到贝程橙摆到脸上的脾气,他边收起自己脸上的好奇神色,“教什么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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