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一章 喝杯茶如何?
正对着李牧。
他身上没有丝毫的酒气,有的只是沐浴之后的香味儿。
浴室里有一个小茶桌,他摆出请的姿势道:“请坐,喝杯茶如何?”
来人点头。
二人坐在了茶桌前,李牧摆出小火炉,自己煮茶,他煮茶的技艺还算不错,在扬州的时候经常会学习这方面的事情。
屋中一直是安静的,除了炉火和李牧的动作发出的声音之外,就只剩下二人的呼吸声了。
“请用。”李牧倒上了茶。
茶香飘起。
来人双手端着茶杯,嗅着茶香轻抿了一口,道:“没想到大人对暗探之道也颇有研究?”
李牧笑道:“正巧看过此类的书籍。”
这是一个让人起不了疑心的回答,书籍包括的知识太多了,甚至连房事都会教授,更何况是这种事情了。
“有句话,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我本觉得是有理的,看到大人,我觉得这句话实在是天底下最大的谎言了。”他锐利的目光刺向李牧,好像是要将其穿透。
李牧面带微笑,不为所动的淡淡说道:“天底下没有什么话是彻彻底底的谎言,只不过有些话的确是太过于片面罢了,此时若有一柄长剑架在我的脖子上,我这个书生确实是无能为力的,此也可以说个百无一用了吧?”
来人道:“难怪金三刀如今趾高气扬的,许多事情也办得颇为得心应手,看来是得了大人不少的帮助。”
李牧道:“这也要看悟性。”
来人道:“大人看我悟性如何?”
李牧还真就打量了起来,上上下下认真打量了之后说道:“看起来,应该是不错的。”
来人注视着他的眼睛,拱手道:“请大人务必教我。”
李牧笑了笑,摆起派头道:“你可听说过荆轲刺秦的典故?”
来人依旧注视着他,“自然听过。”
李牧道:“你觉得,荆轲刺秦为何会失败?”
来人摇头。
他到底只是个宦官,纵然是身负一些本事儿,可他还是个宦官,作为一名宦官,他对某些知识确实是缺乏的。
李牧道:“失败的原因有很多种,可要说到他自己的原因,那就不多了。其中,最为重要的莫过于两点,第一是他自己实力不足,第二是他不够清楚自身的身份。他是一名刺客,可他在那个时候所想到的恐怕不只是刺杀,还有逃命,他想要挟持秦始皇逃离秦皇宫,这个想法便使他落了下乘,更何况他本身就不是一名极高明的剑客,这才造成了刺秦的失败。我想阁下的本事儿大概是要比他强大一些的,倘若让阁下来杀我,我估计是逃不掉的。”
来人放下茶杯道:“我会被大人看破身份,也是因为这两个原因?”
“恰恰相反!”
来人双眉微蹙。
李牧道:“你太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太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他提起小茶壶,又倒了两杯茶,继续道:“这也是因为你并不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可你却忘了,身份暴露就会让我提防,说不准你听到的每句话,做出的每件事,回报给皇上的每句话、每件事情都是我安排好的,刺杀和监视是两回事儿。”
来人怔了一下,道:“沈桐和你……”
话未说完,李牧打断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亦假时假亦真,假亦真时真亦假,难道阁下认为这件事情的真相重要吗?沈桐是叛逆,我可不是。”
来人道:“我只想知道真相。”
李牧道:“知道真相了,你又能如何?”
沈桐的事情,现在连皇帝都不计较了,一个宦官知道又能如何?
“我知道阁下对皇上的忠心,皇上比我更清楚,阁下若只是想要表忠心,那大可没有这个必要。”
“三夫人和沈桐有什么关系?”
“父女。”李牧抿了一口茶,看着他道:“我这可是实话,大大的实话,天底下没有比这还要大的实话了。”
“我不信你的实话。”
茶没有喝完,他就起身了。
看样子,是生气了。
李牧叹了口气,仰视着他道:“实话你不信,这真的是真相,你可以不信,但它确实是真相。”
来人道:“就算大人和沈桐是有一些牵扯,也不至于放一个炸弹在身边,这我还是清楚的。裕王殿下有多好色,大人也应该是清楚的,那么一位好色的殿下送了这么一个干净的美人儿给大人,虽说大人花了十万两,我还是要提醒大人一句,现在不管是誉王殿下也好,景王殿下也罢,他们都还没有坐到皇位之上。”
李牧道:“我还不瞎,看得清楚。”
“那就好。”
他开门走了。
出了门,正好遇见柔娘。
柔娘和他打招呼,他没有应声,低着头去了后院。
进屋,柔娘看到茶桌,问:“公子刚才是跟他在喝茶?”
“嗯。改天折五十两银子给他。”李牧说。
“五十两!”
“嗯。”
“……”
柔娘不去想他了,说道:“床褥都换新的了,也不早了,公子早些去睡吧。”
李牧点头。
他确实有些累了。
幸好没有喝太多酒,否则他早在半个时辰之前就睡去了。
对于李牧来说,酒就是一种催眠的东西,只要一喝多,他就忍不住想要去睡觉。
“对了柔娘。”
“嗯?”
“紫烟和我说找到了你的一位亲人。”
“嗯?”柔娘微怔,她不明白李牧为什么会突然提及这件事情。
李牧道:“紫烟打算让我给你一个名分,所以遣人又去寻了寻你的亲人,倒是找到了你的一位亲人,是你舅舅。”
柔娘的手指不自觉的动了动,说道:“我没有舅舅,再者说,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柔娘不需要名分,公子将我当成个通房丫鬟使唤就是了。”
“你不愿见他?”
李牧注意到了她的异常,轻拉住她的手,安慰道:“不愿就不愿了,我去跟紫烟说,她知道怎么处理。”
柔娘想了想,微微点头。
“走吧,今晚给公子暖暖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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