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来到一座宫殿外面，驻足不前。
他在迟疑，要不要进去。
李建成一直是一个非常果断的人，很少会纠结一件事情。
现在这种情况，在他的一生当中，屈指可数。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一道柔和的声音响起。
李建成暗叹一声，不再迟疑，走了进去。
宫殿很大，装饰也很豪华，但是却缺少人气。
这是窦皇后居住的宫殿。
按理说不该如此的。
但是这里的确是没有出现一个宫女的身影。
李建成并不奇怪。
很早以前，这里就已经这样了。
“母后，儿臣来看望你了。”李建成对窦皇后行礼道。
窦皇后已经不再年轻，但依然风姿绰约。
看到李建成，窦皇后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你可是许久不曾来了。”窦皇后道。
李建成心中叹息一声，若非必要，这一次他真的不想来。
因为他这次，一定会伤窦皇后的心。
但是他不能不来。
至少，他亲口告诉窦皇后，总比窦皇后从别人的嘴里知道强。
“母后，儿臣今天做了一件大事。”李建成道。
“什么大事？”窦皇后问道。
李建成沉默片刻，然后道：“世民把元吉杀了，然后我把世民杀了。”
他还是选择了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结果已经注定，选择什么样的方式告知窦皇后，都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窦皇后愣在了那里。
整个人都呆住了。
李建成吓了一跳，急走两步，就要上前扶住窦皇后。
“你不要过来。”窦皇后反应过来，看到李建成的动作，当即尖叫一声，声音有些怨毒，有些惶急。
李建成止步。
窦皇后伸出一指，指着李建成，浑身颤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母后，您要打要骂，都尽管朝我来，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李建成道。
窦皇后冷笑一声，道：“原来你还知道关心我这个母后。”
“母后赎罪。”李建成知道自己说再多，也弥补不了自己所给窦皇后造成的伤害。
他是窦皇后的儿子，李世民一样是窦皇后的儿子。
虽然是李世民杀李元吉在先，但是现如今李世民和李元吉都死了，李建成还活着。
所以他必须背这个锅。
他也确实该背。
因为这的确是他的责任。
“你今日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消息吗？”窦皇后的声音冷了下来。
李建成听的出来，窦皇后在下逐客令。
她不想见到自己。
“还有一件事情。”李建成低头道。
他知道，今日过后，或许这一生，窦皇后都无法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但是他还是要说出来。
窦皇后冷冷的看着李建成，不想再和他说一句话。
“父皇命令我，杀掉燕狂徒。”李建成沉声道。
窦皇后身子一晃，脸色更加的苍白。
仅有的一点血色，也消失无踪。
“你答应了？”窦皇后问道。
李建成沉默，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窦皇后深吸一口气，然后伸手指向门外，道：“滚。”
李建成朝窦皇后叩头三次，然后离开了窦皇后的宫殿。
走出宫殿的一刹那，阳光照在李建成的身上，李建成却感受不到任何的温暖。
这，大概便是孤家寡人的滋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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