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涵在这?那他怎么也不在呢?”江秋纳闷。
这宅子里的秀才们,应该都是为了考乡试才来到这里的,如今乡试开始了,他们不在很正常。可方涵一个刚刚考上秀才的学子,应该不至于也来考乡试,对于他来说,攻读诗书的日子还太短了些。
“我说什么来着?你果然是来找方涵的。不过,方涵也去考试了。因为这事,我爹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方涵他实在太心急了,这正经读书到现在还不到两年的时间,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胆量敢考乡试。”黄晓梦一边说着,一边引江秋进屋子里说话。
进了这一所狭窄的屋子,江秋坐下来,黄晓梦便端来茶水。
“你在这里照顾他们两个?你干得来这些事吗?”江秋纳闷地看着黄晓梦。
印象之中,黄晓梦可不是一个会干活的主,跟着心上人和方涵来到这里,也不知道她习不习惯。
“一开始是有些怕,这宅子里其他秀才都会时不时看我几眼。好在,都是一些斯文人,倒也没闹出事来。渐渐的,我也就在这里混开了,有许多大哥哥都很照顾我,我都不需要干什么活儿的。”
黄晓梦笑着说道。
江秋一开始不明白,随后吴忠在江秋耳边低声提醒了两句,她才回过神来。
原来,那些来考乡试的秀才,家里都是有些银子的,都会请一个小厮照顾自己的日常起居。
黄晓梦的心上人自然也是有些家底的,这次也请了一个书童帮忙照顾。黄晓梦非要跟着来,倒是给这个书童造成了不少的负担,好在还有方涵偶尔帮把手。
方涵跟着黄晓梦来到这里,身上本就没有多少钱,还是黄晓梦和她的未婚夫垫上了租借房子的费用。
黄晓梦和她的未婚夫也劝说过方涵,让方涵回去。黄夫子还是很重视方涵的,只要方涵回去认个错,接着考岁考,进入府学也是迟早的事。
但方涵不愿意,执意要来考上一次,面对他人的劝说,他也是以增长见识为理由,堵住了别人的劝说。
考乡试,可就没办法赶回去考岁考了,两者几乎是同一时间进行的。方涵为了见识一下乡试的难度,结果把自己进入府学的大好机会断送了,黄晓梦也觉得可惜。
“哎,你要是早一天来就好了。有你劝说,他肯定听。赶回县学去,还能参加岁考。我爹私底下跟我说了,方涵想要考入府学还是有些机会的,最不济,州学也是十拿九稳的事。他真的很有天赋,是我爹教了这么多年以来,最为疼爱的学生。”
黄晓梦对着江秋说了这一段时间的事。
江秋叹了一口气,她昨天就已经到了府城了。只是方涵和黄晓梦连个口信都没有,这让她去哪里找啊?
“没事,今年长长见识,明年肯定能考上府学,运气好的话,后年说不定就是个举人老爷了。”江秋心里也敞亮。
反正方涵还小,今年才十七。有不少秀才考到三十多岁才考上举人,方涵再不济也不至于要到三十岁吧?
江秋这么想着,心里头也宽松了,就由着方涵去折腾吧。
“这乡试是要两天吧?也就是说,他们暂时也不会回来,不如跟我去客栈住吧。这里住着一个人,有一些不安全吧?”
江秋说着,便站起来,想着邀请黄晓梦住到客栈里去。
“是啊,我正愁着今天该不该换个别的地方,先住上一晚再说。”黄晓梦笑着说道,她自己也有些畏惧,毕竟一个女孩子住在这空荡荡的住所里,多少会有一些危险。
“奇怪,那他们考生要在考场里过夜吗?”
江秋好奇地问了一句,引得黄晓梦一阵发笑。
原来,乡试的考场里,有为考生们准备的地方。在考试的时间内,吃喝拉撒睡,都得在考场中进行,从而杜绝作弊的现象。
江秋听明白之后,也就没再为方涵担心。考场里那么多人都是这样的话,那方涵应该也能坚持下去。
黄晓梦稍微收拾了一下衣服,留下了一封书信,便跟着江秋到客栈去落脚。
回到客栈,江秋便给黄晓梦定了个房间,紧挨着自己。
两个人在客栈里聊了一会儿天,又叫了一些吃的,耗过一个下午的时间。
等到乡试结束的日子,黄晓梦和江秋一块儿来到府学外围,等着里面的学子考完出来。
随着一声钟鸣,考试在午后时分结束了。
考生们鱼贯而出,周围有不少人早就已经候着了,纷纷接走自家主子或孩子。
黄晓梦看了一会,看到了一个男子,连忙招手呼喊,江秋见状,也踮起脚尖观望。
黄晓梦也顾不上江秋,跑上去迎接自己的心上人,问长问短的。
他们没有朝江秋这边过来,两人走到一边去说说笑笑的。
等到考生都快走光了,江秋才看到方涵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的目光有些飘散,低着头,似乎还在思索着什么,看起来有些呆憨。
“这是要去哪儿?”江秋拦住了低头走路的方涵,又气又想笑。
这个书呆子,连走路都不知道好好走,这副模样,只怕迟早要撞到什么。
“我回住所。”方涵应了一句,这才看清楚是江秋,整个人都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想要掉头跑回考场。
“你干嘛去?忘了拿东西?”江秋好奇,连忙跟在他身后。
他这才停下脚步,知道江秋是特地来找他的,逃也逃不了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方涵有些郁闷,他可是瞒着家里人来这儿考试的。
“当然是来找你啊。你这么久,也不回去一趟,你爹娘都很担心你。我去学院找你,结果你还不在。”江秋说到这,就有些气恼。
方涵眉头皱了一下,随后才道:“我也没什么事,不用担心。我这就回去,你可别告诉他们我来参加乡试了。”
江秋静静地看着他,虽然知道方涵的心思,但江秋却不赞同瞒着方家。
他是来考试的,又不是去做小偷小摸,为何不敢告诉自己爹娘?
“你从县学出来,就没有回头的路。不告诉你爹娘,你接下来的一年,继续回县学里学习?”江秋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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