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我二叔卖的鱼，那些钱都是要交给我奶奶的。要是合在一起卖，到时候钱就全被我奶奶要走了，我还怎么存钱？”江秋立即反驳了这个提议。
方涵看了江秋一眼，没想到江秋竟是担心这个。之前他还以为江秋怎么也得给江老婆子一些钱呢。
攒私钱，这是很少见的，尤其是一个孩子。
“这样吧，每两天送一次，一次还是十五条鱼。”江秋说道，这已经是她目前的极限了。
虽然还有江寒山捕捞的鱼，但每天的数量不稳定，有的时候五六条，有的时候一条都没。
她不敢指望，只能拿出自己最有把握的方案。
方涵点了点头，又道：“这事咱们两个人的能力毕竟有限，也没法做大。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找找几个谈得来的玩伴，帮忙钓鱼捕鱼。”
江秋摇摇手，这事她还没想清楚，也不想牵扯更多的人。
“等过段时间吧。过段时间，我再想想。”
江秋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方涵见状，也赞同道：“不急，这不是正事，大可慢慢来。”
回到家中，还没走回屋子，那江梓茵就双手叉腰，拦住了江秋。
“你奶有话跟你说，进来。”
她说了一声，双眼盯着江秋，一副要将江秋给生吞活剥了的模样。
江秋皱皱眉头，难道刚刚跟方涵见面，这个小姑又作妖了？
走进了堂屋之中，江秋就看到江老婆子正在做针线活儿，那张氏则忙着做晚饭。
“奶，你找我啥事？”江秋今天可是帮着江梓茵把菜园子给浇水施肥了的。
江老婆子抬眼瞥了江秋一下，便低头继续干活。
“我问你，你最近跟方涵总是鬼鬼祟祟的，到底在做些什么？学字的话，为何不光明正大的？”
“奶，这读书写字都要找安静的地方，我们哪有鬼鬼祟祟的？”江秋回了一句，果然是瞒不过这家人。
“哼。”江梓茵冷哼了一声，“不要脸的东西。”
江秋也不在意，这个小姑的嘴里也说不出什么好话，她更是不曾期望她会为自己说好话。
江老婆子沉吟了一会儿，她发现似乎警告江秋不要接近方涵也无济于事，说多了反而不是警告，而是哀求的意思了。
“你从水塘里醒过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江老婆子低声问道。
以前的江秋又傻又听话，举起手来都要吓得缩成一团，任打任骂，说句话也是磕磕巴巴的。而现在，江秋一天一天都在变化着，不但不傻了，还能想出一些法子，说话一套一套的。
何氏就是因为没有料到江秋，所以才失算了，被摆了一道。
江家的人都应该注意到江秋的这一种改变，但是没人知道是为什么，老婆子心里便有了疙瘩。
“奶奶，我从水塘里醒来之后，感觉整个人都清醒了。以前想不明白的事，现在不用想就知道是为什么了。就好比今天这事，三婶定是知道二叔进城卖鱼，家里有钱了，才来要钱的。”
江秋假装是随口说的，但江老婆子却是往心里去了。
江梓茵却没那样的城府，立即反驳，“你胡说，三哥这是赶上了趟，急需要钱用才回家来的。”
江秋看了江梓茵一眼，轻声道：“那三婶为什么不先去她娘家问问？他们这么多年来，不一直都依仗着娘家，住在城里的吗？”
老婆子一听到这个，脸色更是铁青了。
以前老三每年也就过年时回来一趟，很快便又走了。这三房一家，是跟娘家人亲了啊！
如今遇上了难事，那第一时间去找娘家人帮忙也是常理，何至于二十两银子都跟江家要？
这里面，能没有一些猫腻？
“那是三嫂娘家。三哥当然是先跟自家人筹，筹不够再找人家借。这哪有先跟岳父家借银子的？”江梓茵依旧力挺三房，说得也有一些道理，就是话有些违心。
那三房心里，还有把这儿当老家吗？
江老婆子沉默不语，任由江秋和江梓茵吵嘴。要是换做平常，她早就帮着江梓茵说话了，可现在，她想听听江秋说下去，好想想自己是不是弄错了些什么。
江秋看了江梓茵一眼，“小姑，三叔拿走的，可是你的嫁妆。虽然三婶也许跟你说过，要给你在城里找个好男子，但也没说什么时候，这拖个一年两年的，也是常有的事。那这嫁妆，也拖你一年两年，你可别哭。”
江梓茵听到这个，眼中飘忽了起来。
何氏的确跟她说过两三次，要在城里给她找户人家，让她也到城里住去。可是，这到现在都没有什么着落，江梓茵也到了当嫁的岁数了。
再拖一年两年，那对江梓茵来说，可就是一种折磨，一旦过了这岁数，想找个好男子都难了。
江秋这话，让江梓茵动摇了，江老婆子更是有些慌张，一不留神，绣花针刺到了手指。
“呀。”老婆子惊叫了一声，连忙按住，脸色凝重如墨。
“不会的，三哥和三嫂不是那样的人。”江梓茵咬了咬嘴唇，还是决定要相信她的哥哥嫂子。
江秋见状，轻声道：“其实，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只要三叔三婶过几天回来家里住，那奶奶还是可以拿捏他们，他们也不敢拖着小姑的嫁妆。怕就怕，他们不肯回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江秋偷偷瞥了一眼江老婆子。
江老婆子什么都没说，但是眼睛里闪过一丝担忧的神色。相信，她也猜疑着三房一家会不会不回来住。
离开了堂屋，江秋松了一口气，老婆子总算没有仔细地追究她为何性情大变的缘故。
当然，这也没什么好追究的，傻子一夜之间开窍，这也是有的，非江秋一个人如此。
“秋儿，过来帮忙烧火。”张氏在厨房里喊了一声，她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那得要耗费不少的时间。
江秋应了一声，来到张氏身边打下手，烧火洗菜什么的，倒也做得有模有样。
“秋儿，你今天可真让二婶心里头畅快。”张氏低声说道。
江秋傻呵呵地笑了笑，心里也明白，张氏是恨不得何氏也回来这个家里，那妯娌俩就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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