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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初带江畔离开时，其实有稍加留意旁人的反应。
特别是在转身时，眼角的余光更是挑衅地往关小霜的脸上扫。
可惜关小霜的表情管理毫无漏洞，并没有出现她想象中那种，酸涩到腮帮子发涨，让人一眼就想用烫水泡开的柠檬片表情。
阙初深感遗憾，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
一路上，她笑颜得体，总想找点话题活跃气氛。而江畔心不在此，应得有些敷衍。
而且，她自以为“投其所好”问的那些问题，比如数据库设计或者代码库，在江畔看来真的特别基础。
随便到网上搜索一番都能解答，实在不理解就去软件工程学院抓个路人甲，总之都是一些“只要想弄懂就一定会懂”的问题，没必要来问他。
聊点什么不好，你聊聊关小霜他就会竖起耳朵听。
比起希望有个崇拜者听自己大侃技术的黑客（顾昊：不是我），江畔有个不怎么近人情的习惯。
即喜欢别人提出的问题，是建立在认真思考的基础上想出来的，而不是张口就来。否则这样子的效果，就类似于小学生向一个高数老师请教“1+1为什么等于2”，Level完全不对等。
“你应该不是软件工程专业的学生吧？”他最后开口，打断了阙初的自娱自乐。
而阙初原本打算用这个话题过渡到他的生活，结果被这么一问，愣了愣，“不是。”
“那就好。”
“？”
江畔轻描淡写，“如果你是软件工程的学生，建议回炉重造。”
阙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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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畔来到指定的地点，发现都是一些常见但又无法避免的非正式接待流程。
尼尔是学校负责与SW信息安全大会的对接人，前段时间通过活动组委会才接触的江畔。
虽然之前在礼仪队的考核场他跟江畔见过一面，但再次碰面他仍旧觉得惊艳。
真人比硬照好看的人并不多，但江畔算一个。
尼尔带着他认识了一圈，尔后想起来了一件正经事。
“江先生，我们已经跟大使馆取得了联系，对于即将到来的访问学者做加急签证处理，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江畔颔首点头，不卑不亢，“麻烦你们了。”
尼尔摆摆手，“哪里的话，您别客气。”
而将江畔带过来的阙初，此时一众精英怪里尽可能降低存在感。
争当个小透明的同时，全程又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江畔身边。
本来这里已经没有她什么事了，但没人直接开口请离开，她也就索性留着。
在这边待得越久，回去舞会现场的时间越晚，内心像如雪球滚动的虚荣心就越大。
恰好这一期间，有人想跟江畔握手。
江畔的手为了腾出空，一口都没喝的饮料杯自然而然地落到阙初的手中。
如此以来，除了尼尔之外，其他安保人员都错以为他身边的女生是助理，就更加没有理由阻止她的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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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小霜听完了汪海汐的舞会Solo独奏，还是没能等到江畔的回来。
她甚至有一瞬间脑洞大开，觉得两人此时正在上演楼梯间.avi。
emmmm，这种想法好邪恶，但是好想去瞅瞅现场哦呜~
然，当汪海汐走下钢琴表演台，小小声问她要不要提前回去的时候，她又立马抑制住自己的想法，将头点成了捣米的舂。
“Icing，你觉不觉得…”
汪海汐酝酿老半天，结果话说到一半，在走出酒店的那一瞬间被冷风刮冻得丧失了言语能力。
缩得没脖子的关小霜以为自己听漏了后半句，嘴巴不停地蹦豆子，“觉觉觉得什么？哇尼玛啊，这这这，天真他妈冷！”
汪海汐体贴地用自己宽大的身躯给她挡风，“觉不觉得你今天有点反常？你竟然连雪糕都不吃了！”
“吃个鬼！”关小霜的声音飘散在风中，带着一种近乎咆哮的铿锵之力，“这么冷的天是想让我变成雪宝吗？”
“不，你没有那么多冷知识。”
“我知识丰富着呢。但是空有理论，全都实践不上！”
“什么理论？”汪海汐步履艰难地向酒店附近的公交站挪动，真挚地发问，“除了天文地理数学这些知识得通过假设推演出来，竟然还有理论是实践不了的？”
关小霜迎着冷酷的风，声音轻扬，“缺男人啊！”
汪海汐：“……”
江畔：“……”
把握着方向盘的手，在听到她这句话后，猝不及防地滑落了几公分。
江畔的动作微僵，听到她这句真假难辨的话时，内心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也就只有在这国外的街边仗着路人不懂汉语，她才那么放肆。但不知道为何，他还是觉得膈应。
难道…
他舌根发苦，不愿意承认这个假设：难道在她的眼里，楼梯间拥她入怀的自己不算男人吗？
其实，江畔从一开始就打算负责关小霜的来回接送。结果参加完活动，回到舞会却发现人家前脚刚走。
当时的他觉得来得及能追上，没成想又被半路杀出来的阙初耽误一阵子。
这么多年来，作风热情豪放的女人他碰到过不少，但每次的内心都毫无波澜。
只有这一次，当他被阙初拦在电梯门口明确说想搭顺风车时，内心的恼火完全。
他还记得自己直接拒绝时，阙初眼里流露出的情绪有多落寞。
但那又如何？
当他是免费司机吗？
可以有，但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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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飘零着毛毛雨的冬夜时分，街道的人影稀疏。
关小霜和汪海汐都没有带伞，只是缩着脖子并排走在车灯明灭的路边，影子时长时短。
她衣裙单薄，裙摆露出的双腿笔直修长。但也因为错估了天气，所以整套搭配看起来特别赤条条。
江畔看得憋气。
也不知道等一下他，至少发条信息问清情况再走。
这样子的念头一起，就被内心迷你版的自己被强行划掉。
边划掉，还边代替关小霜讨伐他，“明明就是你忘记让她等你，你还好意思怪人家？现在人家穿着单薄的裙子走在大街上，感冒生病了怎么办？还不给我赶紧把车开过去接人！”
如此想来，江畔的内心又止不住地忏悔。
脚下的油门猛地踩重，抢先在下个路口处将车子停在两人的面前。
“上车。”
江畔摇下车窗，冲关小霜扬了扬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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