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君爱鱼、慕鱼之乐,并以结交鱼友为务,养鱼、钓鱼、赏鱼、论鱼,唯不食鱼。
一日,席间一友人酩酊大醉,醒后怅然若失。某君问其故,此友对其深作一辑,道:“你的鱼头精灵弃你而去,是我之罪。”
众皆满脸疑云,此友恍然大悟,继而转忧为喜:“哈哈----哈哈----哈----是梦······是梦!”
众问其梦,此友复跌谷底,泪水顿作倾盆大雨;继而娓娓道来,举座皆惊,无不唏嘘慨叹:“似梦还非梦,真假两惘然;珍珠与鱼目,鱼头来甄判。”
又道:“鱼目堆成山,腐臭遗万年;珍珠落粪土,历劫返阆苑。”
亦有打趣者曰:“神鬼精怪一个灵异,难抵鱼目混珠强盗之众。”
某君生性疏懒,身无长物,更与功名无缘,每日以游山玩水、吟风弄月消磨时间,自交结鱼友生活愈放荡不羁。亲友劝其尽早成家以报父母大人养育之恩,抚慰祖宗在天之灵。可他迟迟拖延,大有不肖子孙之态。
一日玩耍回来,却见室内一扫往日狼藉,整洁有序,桌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某君疑为母亲丫鬟所为。接连三日后,他决定一探详实。
翌日,某君佯装外出,途中折回,推门进屋,不禁目瞪口呆。
一妙龄女子正灶下生火,见生,急躲未及,大方立定,面含笑容作揖。
某君不恐不惧,反坠梦中。此女孩儿不似人间之物,举手投足皆露出尘绝世之态。女上前来,帮他卸去行具,拉着他的手,坐到室内,俨然于自家之态。
某君如获至宝,出门渐次渐少。幸福之余隐藏心不守舍的担忧。友人数次觉察并问其由,皆缄口不语。如怀揣宝物行于市街,遮遮掩掩、惴惴难安。斟酌再三,又恐失良友,终以实情相告。并嘱曰:切记,切记,勿传他人。
一日,友人于屏后目睹女花容,惊诧之余,忘其前约,行至堂前。熟料,女孩并无不悦,坦然、自在地与之相处。女孩名叫鱼头,因感某君爱鱼独不食鱼之恩,以身相许。
此后,三人每日抚琴、吟诗、绘画、对弈······
久之,消息风传至某君父母,双亲大为震怒。儿子与功名无缘虽未成事实也足令自己颜面扫地,今又隐瞒父母私定终身,正是不孝之子所为!自古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凭的是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何况来路不明的狐仙精怪。他们凭一口正气,开始从长计议、设计棒打鸳鸯。
某君之友不期然被当成他们手中棍棒。某君之父开门见山对其声明此计利害,有理有据。称:势在必行,行之必义,和美圆满,云云。
此友非等闲之辈,深知其计利害。老奸巨猾的父母为保证自己百战百胜、杀人于无形,耐心地为泛着寒光的刀缝制了一个人见人爱的鞘。可此友答复他们时的理由是:为了某君的幸福。此时的他在看见鱼头的那一刻就已不辨方向,脑子里本来就不多的圣贤之书更压不住心头的混乱。
事情的经过极其自然,毫无周折。此友巧妙取得单独与鱼头相处机会,并频频拿用言语挑逗之,鱼头心知肚明却佯装不知。她的天真与率直常使他羞愧得无地自容;而她的冰雪聪明又令他欲罢不能,竟假戏真做起来。鱼头花容大怒,以死相逼,此友才知难而退。
此友见某君父母,直言相陈。并断言:他们乃天造地设的一对。
其父母沉吟良久。
“不过······”此友似是真的替所有人为难,“窃以为见面再论为好。”
宴席设在父母处客厅,虽不似富贵之家豪华却也极尽丰盛。席上仅一家老小,并无外人。某君与鱼头来的略迟,幸喜父母脸上并无不悦。鱼头本欲不来,她似有预感:自己不会被众人接受和喜欢。得知此消息后,接连几个日夜,颜色尽褪。无奈某君好言相劝,为家人说尽好话:父母家人皆人之表率,百里之内的善人、义士。鱼头并不辩解,只是摇头苦笑。二人勉强上路,鱼头又数次意欲返回。
“我只想与你做夫妻,不愿与他人谋面。”鱼头似乎已经看见伸向自己的大网早已等候多时。
“他们是我的家人,你必须学会与他们相处,我们才会幸福。”
“可我就是害怕。”
鱼头没有说假话,她全身的毛孔正渐渐收缩,如同一只被猎捕的刺猬,面色也开始白由变青变灰。为了某君,她正冒险舍弃自己的功力咬牙挺住。腐臭之气从遥远的地狱深渊涌出,如墨色的海水咆哮着,一浪高过一浪。
席间,以父母为首的众人无不满面春风,谈论着鱼头怎么努力也听不懂的事情。她不得不强忍着剧痛和缺氧带来的恶心呕吐、耐心维护天伦之乐、和谐团圆的美好局面。她甚至想附会他们笑,可刚发出第一个音节时她就慌了:她发出的竟是猫头鹰的笑声。
父亲依旧面色和蔼,可母亲已与先前判若两人。某君看看父母、再看看鱼头,意欲借口身体不适与鱼头离席。父亲起身道:
“不急。自古邪不压正,我XX人活了大半辈子,从不信鬼神之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若叫一个黄毛丫头骗走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岂不白在这世上混了。你若还是人养的,就现出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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