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比昨日更加焦躁了。
昨日他只想到了天工院日后威胁，所以他在回宫之后特地好好的了解了一下李言。
这不了解的时候李渊只是焦虑，了解完之后李渊直接变成了惊惧！
他这才知道，原来传闻中的秦国公李言，一个人能打一万个，这是件真事儿！没有任何的吹嘘！
李渊原本还以为那是个夸张的说法呢。
惊惧了一晚上，李渊差点没神经衰弱，他很好奇自己那个逆子李世民，是哪来的胆子敢把这种绝世猛人给招进长安的。
在李渊的思考中，若是李言的那些战绩都是真实存在的，那么这种猛人一旦生出造反的念头，他连兵力都不需要！一个人就能复刻一场玄武门事变！
李渊简直怀疑自己那个逆子脑子出了问题。
李渊显然是没体会过和儿子失散十多年的感觉，若是他体会过，并且知道李言和李世民的真实关系，那么他也就能理解了。
但若是让李渊知道了李言和李世民之间的关系，那么只怕李渊的心态就又要不一样了。
被儿子夺走皇位的感觉，李渊并不介意让李世民体验一下，甚至还会相当乐意，若有必要，他甚至能跑去玄武门帮李言开个门什么的。
当然，如今的李渊并不知道这些。
就在李渊独自坐着，思考大唐未来之时，他寝宫的大门外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太上皇，皇帝陛下求见。”
王德在门外喊道。
“嗯？我那逆子怎么跑来了？我还准备去找他呢。”
李渊颇有些疑惑，不知道李世民为什么会过来。
其实，李世民之所以跑来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李渊今日没有出宫，是这一个月来第一次没有出宫。
李世民担心他的老父亲又闲的无聊在宫内造小人，所以才特地跑来看看情况，反正他们两个住得的近，都在太极宫宫殿群之中。
李渊今日本就准备放下些许成见和李渊好好聊聊李言，聊聊天工院的情况，他自然不会像之前那样傲娇，很是爽快的就放李世民进入宫内。
“儿臣见过父皇。”
李世民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恭敬，李渊毕竟是他亲爹，而且他还抢了李渊的皇位，心中有愧之下，李世民对李渊的态度从来没硬过，当然，被李渊恶心到气糊涂的时候除外。
“免礼。”
李渊点了点头，说话的语气少有的平和。
李世民见李渊今日的心情没有那么暴躁，语气也没那么冲，于是赶紧顺藤摸瓜，开口询问道：“不知父皇今日怎么未曾出宫呢？儿臣近日听太医说，父皇您身体亏空，应当多出宫走走才是……”
李世民的话问的非常直接，就差没直接问李渊是不是又想着待在宫里造小人了。
听到李世民的话，李渊顿时满脸黑线，他近日可没准备靠造小人来恶心李世民，他是想要说正事儿来的！
因此，李渊就好像没听到李世民的问题一般，反倒是回问了李世民一个问题。
“你可是丝毫不担心那秦国公李言行谋反之事？”
李渊直入主题，当即就把话提给引到了李言的身上。
闻言，李世民略微楞了一下，接着他转念就想到了一个月前李渊说的话。
自家老头子这是真准备拉着李言造他的反？
于是乎，李世民回话的语气当场就硬了几分，准备再用以此激将法让李渊没事多去宫外溜达。
“父皇若是想与秦国公勾连，对付儿臣，大可一试，儿臣绝不阻拦！”
李世民其实并不是很担心李言造反，他能看出来，李言对于权力这种东西几乎没有半点追求。
况且最重要的是，李世民至今都以为李言深受重创，活不了几年了。
每次一想到这儿，李世民都心里难受，感觉自己亏欠了这个流落在外多年的长子，他甚至至今都要考虑皇室的名声，不能与之相认。
“你倒是信任这李言，但朕倒是觉得，这秦国公李言，倒是和你这秦王李世民很像啊！”
李渊这一句说的倒是隐晦，暗指李言也不简单，和当初李世民当秦王的时候很是相似，行事之间到处都有造反的气息，但缺未曾被皇帝发现。
但是，虽然李渊是这么理解的，可李世民却理解错了意思。
李世民这一刻宛若感受到了晴天霹雳。
当一个人心里藏着事情的时候，就特别容易瞎想。
就算李世民是一个职业皇帝，有着一颗油光四溢、九方玲珑的心，也是不由的想歪了。
李世民内心OS：
“老头子这是看出来了？”
“老头子这怎么知道的？难道李言和朕张的就这么像？不亏是朕的种！”
“老头子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是观音婢告诉他的？”
“或者是李言的风采和朕年轻时太像，被老头子给发现了？”
“不行！此事必须让老头子烂在心里，和老头子说明，他应该不会做出有损皇室威严的事！”
李世民在这一瞬间想了不知道多少，他完全错误的领会了李渊这句李言很像他李世民。
于是乎，只见李世民的脸色一瞬间变了不知道多少次，最终成功破防，狠狠的长叹了一口气。
“诶……”
“既然父皇看出来了，儿臣便不再隐瞒了。”
“这李言确实是朕失散多年的儿子，当年……”
“他确实有几分儿臣当年的风采，父皇果真慧眼如炬……”
“李言至今都不知道他和儿臣之间的血脉关系，儿臣也苦于民情，不能迎其回归宗室……”
李世民破防之后，一口气诉说了很多。
面对李渊这个亲爹，李世民总算流露出了真情，仿佛倒苦水一般的说出了自己内心的苦。
当然，这苦水也不是白倒的，李世民心中还有另一分算计。
那就是通过这少有的真情流露，唤醒自己和李渊之间仅剩不多的亲情。
只要他能感动到李渊，让他别再整天宅在宫里造小人，这波就是血赚。
若是没感动到李渊，李世民相信，李渊也不会将这有损皇室威仪的丑事泄露出去，家丑不外扬，这是皇室最基本的操守。
李渊感不感动李世民是不知道，反正现在李渊整个人都快懵圈了。
李言是李世民的私生子？
还是失散多年的长子？
这算什么？
感情他心里惊惧了一整宿都是白白担心了？
还有，这岂不是意味着若是李言愿意造反，那就是让李世民体验一遍自己的苦楚了？
这似乎有搞头啊！
就算打死李世民他也不会想到，李渊是一点感动的情绪都没有，反倒是将心中对李言、对天工院的焦虑一扫而空，转而想着去唆使李言真的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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