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两百多万。”
陆小鱼干笑着重复了一遍，问出了和网上导演组同样的问题，“有明星吗？”
王瞳想了想：“我算吗？”
陆小鱼倒是很诚实的点了点头：“算。”
但她紧接着又补充：“不过，你只是个歌坛新星，还撑不起一部电影。”
王瞳不由得对这人刮目相看起来，至少人家说话很实诚啊。
在他的印象中，化妆造型师甭管高矮胖瘦，一律都非常在意打扮，浑身上下从外装到皮带扣子都一定要搭配得妥妥当当才会出门。
而且必须化妆，不化妆他们就觉得自己像是裸着出门的一样。
然后，这一切的特点都没有出现在这个叫陆小鱼的姑娘身上。
王瞳认真的打量了她一番。
这姑娘长得很普通，微胖，放在电影学院属于食物链底层的生物，打扮并不精致，甚至称得上随意，但是看起来却一点不扎眼。
就是那种可以随时游刃有余的活跃在任何一个群体当中的那种普通。
唯独那双眼睛很特别，透着似有若无的精明，似乎时时刻刻做着计算。
这种眼神，王瞳见得很多，但都是他爹身边的那些商场经纪人，分分钟几百万上下的那种。
这种人不是靠谈感情或是画大饼请得到的。
音音酱看王瞳没接话，以为是被陆小鱼气到了，赶忙抓着她的胳膊，又是撒娇又是卖萌。
“小鱼儿，他们就是想让你做个造型而已嘛，你就看在我的面子是接下这个活儿不行吗？我可以给你打下手，还有你上次看中的那几条裙子，也可以给你试穿。”
陆小鱼又伸手捏住音音酱的脸。
“行啊，你的面子值零点五折，要是他们开得起价钱，别说是拍小成本电影，就是拍限制级电影，我也能画——我饿了，先去那东西吃吧。”
她显然并不觉得王瞳他们会当个冤大头出高价请她化妆，甚至连价都没报，拖起音音酱就往外面走去。
她们俩刚一走出包厢，白舒心第一个就炸锅了。
“嘁，姐夫，你看她什么态度啊，区区一个化妆师，还是没出道的化妆师，拽得跟天皇的造神手似的，真以为咱们请不到别人？”
洛雪也拧着眉，有点不高兴。
“她口气也太大了，难怪学校里的人都不太喜欢她，除了音音酱，她好像根本就没有朋友。传闻她这个人眼睛里就只有钱。”
她很是忿忿不平，听不得别人说一句王瞳不好，当场觉得这688花得一点都不值，满心满眼都是委屈。
“瞳瞳，咱们换个人吧，你看她价格都没有报，明显就是不想替我们做造型，我们也不用非要求着她！”
白舒心本来和洛雪关系就好，这下更像是找到了知己，宛如女土豪一般，大手一挥。
“要不我编个谎话，再去骗我爸拿个五六十万，咱们去请个专业的造型师团队！”
王瞳哭笑不得，一手一个伸手堵在她们嘴巴面前。
“能不能冷静——雪儿说得还克制点，你看看你，白舒心，我要是不制止你，你是不是还要在犯罪的边缘去试探？”
白舒心不满的哼唧了一声。
“骗我老爸又不算骗。”
王瞳不理她，双手抱在胸前沉思起来。
这姑娘确实很傲气，但傲气的人通常都有真本事，否则早就被社会学做人了，哪儿还有挣钱的机会。
就是不知道她的本事到底有多好，配不配得上她的脾气。
要是只有婚礼妆全套全天八百的水准，那确实没什么谈下去的必要。
很快陆小鱼和音音酱推着小餐车走了回来。
洛雪和白舒心都瞪大了眼睛。
“音音酱，你们拿这么多，吃得了？”
音音酱苦笑。
“我只拿了一盘，剩下的十几个盘子都是小鱼儿的。”
白舒心当场就拍了桌子。
“天啊，你是条鲨鱼吧！”
陆小鱼满不在乎的瞄了她一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过一只大闸蟹开始剥起壳儿来。
“都像音音酱那样还吃什么自助餐，自己在家点个外卖不就好了吗？”
白舒心顿时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一把拽起洛雪就往外走。
“走，我们也去吃！”
眼看这两个搞事情的妹子走开，王瞳伸手敲了敲桌面。
“报个价吧。”
陆小鱼头也不抬。
“每人每天三千，不足一天的按一天计算。”
王瞳在脑子里过了一下帐，按照四个主要角色来算，每天是一万二，差不多是一个资深造型师的出场价格。
但资深造型师的出场费一般是按天算，有上限无下限，超过多长时间或是多少人要加钱，人少活少却不会退钱。
陆小鱼按人头报价，倒是显得很良心了。
只不过她还是学校的新生，就算是电影学院里面有点名气，也远远称不上资深设计师吧。
陆小鱼滋溜一声把蟹黄吸进嘴里，砸吧了两下，又补充。
“超过五个小时要包饭，来回打车的钱要报销，不在外面过夜。”
她停顿了一下，见王瞳满脸沉思，无所谓的笑起来。
“要是嫌贵就算了，我不讲价——话说，你一个音乐人不好好唱歌，成天不务正业的拍什么电影？”
音音酱怕两人说呛起来，刚想要打圆场，却听见王瞳笑起来。
“不贵啊，这个价格我觉得很公道。”
“要是你要化演唱会的舞台妆，找我可以给你第一次免费……什么，你说什么很公道？”
陆小鱼还在劝王瞳好好回去唱歌，猛地听见他这么一句，差点连着蟹壳一起咽了下去。
她有点惊讶的看着王瞳。
“你不会是什么富二代出来体验生活的吧，不把钱当钱看？”
王瞳心里顿时跑过一群草泥马，这丫头嘴巴还真毒。
他确实是富二代不假，但不是在体验生活。
他现在简直就是被生活摁在地上来回摩擦，起源中文网上那个充一百万就想当他爹的读者，他都把人家没办法。
哪能不把钱当钱看啊。
王瞳手握成拳头顶在嘴巴边上咳了一声，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尽可能的严肃。
“价格是没问题，关键看你的手艺值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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