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糯米被吓了一跳，眼巴巴看着她。
油腻腻的小手还揪着战慕白的袖子，可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妈咪这么大声跟她说话，好害怕……
“你吓到她了。”战慕白将小糯米抱了起来，拿起纸巾给她擦了擦手。
小糯米大概也知道自己做错事了，从战慕白的腿上滑了下来，她自己跑过去扯了两片纸巾，继续擦手。
之后，又扯了一片，去擦爸爸刚才被自己弄脏的袖子。
看她这小模样儿，说不出的认真和虔诚，这样的小糯米，就算犯了再大的错，又有谁舍得责备她？
战慕白看着她那双小手在自己袖子上认真做事的样子，心脏某个地方忽然间就特别柔软了。
人这一辈子需要的是什么，有时候，一个家，一个妻子，一个女儿，足矣。
虽然小糯米不是自己的女儿，可她现在至少叫他爸爸。
如果，那个真正的爸爸永远不出现，她便永远是自己的女儿……
“不脏了，诺诺最乖。”战慕白再次将她抱起来。
小糯米却看着安缨，一脸认真的问道：“妈咪，不要生气了吗？”
安缨心头一软，就算想生气也气不起来了。
她吐了一口气，摇摇头：“不生气。”
“那，诺诺乖不乖？”小糯米笑得甜甜的，那双晶亮晶亮的大眼睛眨巴着。
安缨只能伸出食指在她脑门上点了点：“如果以后不会再弄脏别人的衣服，那就是乖的。”
“可是，爸爸说诺诺最乖。”
“不弄脏就乖。”
“弄脏了爸爸也说诺诺最乖。”
“……”安缨有点无奈，忍不住白了战慕白一眼。
慈父多败儿，能不能对小糯米稍微严厉点？至少，让她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时候不能做！
“一件衣服有不值钱，弄脏就弄脏了。”战慕白现在分明就是一副有女万事足的模样，将小糯米抱了抱，他眼底都是笑意：“诺诺最乖。”
安缨真想冲他翻白眼，教女儿的时候，能不能别这么惯着溺着，会宠坏孩子的！
“女孩子被宠坏不是很正常？”战慕白一眼就看穿她的怨念。
安缨瞪了他一眼，别的事情都可以听他的，毕竟，人家是八爷，又是总裁。
但，在教育孩子这方面，不可以这么轻易妥协。
“孩子不能惯坏，要不然，将来长大了三观不正，以后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就一辈子陪爸爸，爸爸有的是钱养她。”八爷就是一副“我惯坏的，谁管得着”的态度。
安缨真的要生气了，这家伙怎么可以这样惯着孩子？
“你会把她纵容成刁蛮千金！”这样，对小糯米的将来也不好。
战慕白动了下唇，忽然觉得，就算是惯成了刁蛮千金，也是好的，至少，还有惯她的机会。
“我战家的小姐本来就是千金！”
“她不是你的女儿！”安缨快要疯了，这家伙，怎么就是讲不通？
这话，原本安缨只是想让他知道，小糯米不能真的被这样，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被惯坏。
可就是一句“她不是你的女儿”，这男人停了之后，竟然一个晚上再没有跟她说过半句话。
是真的一晚上，从离开蓝鑫，直到回了公寓，他甚至连抱着小糯米的时候，也不怎么和小糯米说话。
一晚上都是小糯米跟他说，他就是点头，要么就是“嗯”一下。
看起来，竟然像是受了伤，心情很失落那般。
要不要这么敏感，不就是一句话吗？更何况，他不是早就认定，小糯米不是自己的女儿？
一直到晚上近十点，就连小糯米都已经睡着了，战慕白却还是不愿意说话，只是躺在床上，看着小糯米，看的很安静。
这样的八爷，让安缨莫名有几分不忍，也是不安。
一句“她不是你的女儿”，对他来说打击真的这么大吗？早就知道的事实不是？
不过，他什么时候住进她公寓里的？
晚上在办公室的时候，他开始心情不好，之后，安缨都不怎么敢惹他。
然后，一家三口回公寓，洗澡，收拾，睡觉，竟然是那样的理所当然。
昨天晚上安缨还一直想着法子要赶他出去，今天，她想的却是他这么不高兴，好像……很可怜的样子。
只是短短一天的时间而已，心理活动的改变要不要这么大？
“那个，”等小糯米彻底睡过去之后，安缨站在床边，看着一直叮嘱小糯米看的战慕白。
原本是有很多话想说，最想说的是你该回自己的地方了，这里不是你的家。
但，看到他面无表情的样子，这些话竟然有点不忍心说出口。
可是，这里真的不是他的家，他真的该离开了。
“八爷，那个，我的公寓太小，你……”
“已经让风影去找合适的地方，找到就搬。”
这座公寓大楼，还有一个对她虎视眈眈的男人，所以，这地方，确实该搬！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安缨的话还没有说完，战慕白便翻了个身，抱着小糯米闭上眼，要睡觉了。
那模样，和一整晚的阴郁完完全全是一样的，她要说什么？她还能说什么？
安缨真的觉得很无奈，想要去隔壁的小房间睡觉，却又放不下小糯米。
尤其，这丫头偶尔还会嘀咕两句：妈咪，妈咪抱抱……
面对这样的小糯米，安缨能走吗？走了，和她分床睡，就像是心头被狠狠割下来一块肉似的。
这样的感觉，只有当过妈的人才明白。
虽然明知道等小糯米再大点，分床睡是必然，可她现在还不想，还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又不知道迟疑了多久，安缨才终于在小糯米的另一边躺了下去。
小糯米就像是在梦中也能闻到她的体香那般，一个翻身，抱住了她的脖子：“妈咪……”
安缨的心都要化了，怎么可能还舍得走？
战慕白的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小糯米的头顶，小糯米竟然迷迷糊糊地抬起了脑袋，之后又枕了下去。
之后，就连安缨也都迷迷糊糊地，枕在了战慕白的手臂上。
怎么，还是和昨晚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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