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据他所知，威廉并不是个很小气的人。至少他对领地的要求并没有高到这个地步——如果威廉在三楼，怎么连二楼的血族都在往外逃？
指挥室在三楼，是地下建筑的最顶层。
路鸥小心谨慎地小步跑到指挥室，探头进去——有个张着翅膀的血族。很高。
从翅膀来判断，这个血族至少有五百岁了。只有五百岁以上的血族才会发育出翅膀。
如果威廉人如其名是个外国人，长得高一点倒也不奇怪。
——这个血族在弯腰捡什么东西。
路鸥背靠墙体，确认了一遍身上装备无误以后，丢进一个手榴弹，然后一秒间隙都不留给对方地一顿扫射——子弹全都落空了。
刚才出现的一幕就像是错觉，指挥室里徒剩一片狼藉，地面上和墙上还留着子弹留下的痕迹。金属的操作台倒是顽强地扛住了子弹，只在上面留下了数十个弹坑。
万幸屏幕还是完好的。
路鸥有些茫然。
错觉吗？
没有血族？
或者说……是逃走了？可怎么会这样……五百年的血族怎么会逃跑？
他思索一会儿，理智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地面上有两具尸体。可是都不是钟德容。
钟德容呢？
他又仔细打量一遍，几乎是一寸寸用目光扫视的整间指挥室。这次他发现在地面上落下了一个U盘和……一条锁骨链。
U盘是任务U盘，锁骨链是钟德容从小到大不离身的锁骨链。
一个十字架。
钟德容说过，这是他母亲在他周岁的时候送给他的礼物，几乎每天都要嘱咐一遍不能离身。
路鸥忽感天旋地转。
如果一个人不离身的东西掉在了地上，这说明什么？
如果一个人拼上性命也要完成的任务必需品掉在了地上，这说明什么？
钟德容呢？
他人呢？
“钟……”路鸥低头喃喃，只感觉到这个名字在喉头滚了几滚，仿佛沁了血一样带着锈腥气，“钟德容……”
——他对钟德容，切实生出了一些好感。
即使钟德容是游戏里的虚拟人物，即使钟德容喜欢的不是他路鸥而是乌鸦，他也还是不可避免地对钟德容生出好感了。
但钟德容还没来得及知道他的感情，甚至没来得及知道他不是乌鸦的真相……就死了。
果然，这就是现实吗？
钟德容作为一个游戏虚拟人物，果然是命该如此吗？
上一世的钟德容死在这一次的任务里，而这一世的钟德容，也没能幸存下来。
路鸥突然发现自己像个笑话，奋不顾身地从地下通道赶到这里来想要拯救钟德容，结果连面也没有见到。钟德容的锁骨链留下了，队友留下了，甚至他的任务U盘也留在了这里了。结果他自己却……不见了。
路鸥想要笑，唇角却似有千斤重。他默不作声地拿起染血的十字架，然后拾起远处的程序U盘，将它的接口接入操控台。
“乌鸦？乌鸦！听到回话！”
云乐苏醒后焦急地吼声从耳机里传出来。路鸥走了几步，捡起不知道是谁掉在角落里的无线电。
“……都死了。”他听见自己失魂落魄的声音混合着警报声飘进无线电，“云乐，钟德容也死了。”
“滴答”一声，泪珠掉在无线电上。
路鸥手忙脚乱地要擦掉它，眼泪却不受控制地越来越汹涌。他干脆等了一会儿，等到泪流渐渐小了，才直接上手抹了一把脸上，强自冷静：“……A1出口打开了。我们出去再说吧。”
路鸥握紧手心里的十字架，艰难地控制着自己有些僵硬的腿往A1出口跑。
跑了没几步，耳麦里传出云乐沙哑的回音：“……收到。”
系统的提示音在这一刻响起，渣值显示下降到90％。
直到这一刻，路鸥才恍然意识到：原来这是个游戏。
……只是个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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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这个情节点码完啦。
我不会写很狗血的，而且应该能看出来吧，钟德容是攻啦……怎么可能是个数据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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