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麦希明的话，就连徐春娣也不知道是被他勾起了什么心事，嘴角扬起了微笑。
走到了山坳下，空气中飘来水的味道，林小麦看见一个阿姨正弯腰在鱼塘旁边割草。阿姨割草的动作很快，手里的镰刀舞成一片银光，不一会儿割好了一大堆草，她把镰刀往地上一放，张开双臂把草搂起来，抛进鱼塘里。
看见那情景，林小麦就笑了，对麦希明说：“这是养的草鱼？”
徐春娣说：“是。草鱼鲢鱼都有。从山上接的山泉水蓄成鱼池，所以没有像一般的土挖鱼塘那么腥臭。水也是很清澈的。”
他领着二人走到鱼塘旁边，麦希明看着已经被阿姨割秃了一块的塘边草地，说：“这种原生态的养鱼法子，在我们那边是很少有的。倒是欧洲的山脉里还保留了好几个这样的养鱼地方。专门供应给米其林餐厅做淡水鱼料理，价格很贵……”
林小麦说：“对，我也听说过。那边卖死贵的，其实和我们这边的山泉水养鱼相差无几吧？”
摇了摇头，麦希明说：“NO，那就错了。水质上，或许是一时瑜亮，但欧洲那边的管理精细化许多，保证了出产的鱼获长短一致、个头均匀，肉质口感保持了统一。长久以来买得放心，价格也就能够有底气地开高价……而国内，比较遗憾，我能够吃到许多质量不差欧洲养殖场的鱼，唯独是……没有一个老板能够跟我保证三年产品质量维持同一个水准的。我想什么时候我们的食材原材料能够做到这样，就真的可以走向世界了。”
原本很是活跃多话的徐春娣，忽然陷入了沉默中。
徐春娣指了指鱼塘东北角说：“走，我们去看看今天有什么鱼吃。”
林小麦有种直觉，麦希明无意中的一番说话，戳中了徐春娣某些痛点。但是她又不是喜剧演员，没有办法调和气氛，也就只能跟着向前走。塘基上的风呜呜吹，很是凉爽，林小麦本来就是乐观坦荡的性格，欣赏了一会儿塘基山色，也就把刚才的淡淡不愉快给忘记了，只见一个木制亲水平台在面前，架着一张大抄网，抄网底还沉在水里，她期待地笑道：“这是专门捞大鱼的大抄哦……”
徐春娣来到抄网前，用力把抄网提离水面，两三尾大鱼噼里啪啦的在抄网中乱跳乱甩，水珠弹得老高。林小麦毫不介意，反而走上前一步，探出身子去看：“有罗非鱼，有草鱼……鲢鱼不吃，肉少刺多……哇，都好大一条啊，我们能吃得完么？”
徐春娣说：“可以做个全鱼宴，大的淡水鱼是很好吃的，各个部位有各个部位的味道。走，我们就吃你了……”
他选了一条大罗非鱼，剩下的仍旧放回水里，拿一只蓝塑料大水桶提着。麦希明看着那在桶底噼啪乱跳的大罗非，徐春娣看了他一眼，说：“这个塘到了冬天就要放水翻塘了。塘底有很多河蚌，欢迎到时候再来玩。河蚌看着土里吧唧的，晒干可做味料提鲜，新鲜能煎炒烹煮，每次翻塘的时候都有外面的人来高价收，我们都不舍得卖，留着给自己人。”
林小麦连连点头：“好啊。那到时候我们一定来。”
她帮徐春娣拿着那捆新鲜车前草，徐春娣自个儿婉拒了麦希明的请缨帮忙，很是轻松自如地提着大桶，也没有按照原路回去，而是贴着山脚下的路走。林小麦踢着石子儿溜溜达达走着，说：“这儿的路都硬底化了啊？”
徐春娣说：“是啊，不然车子开不进来。年底来收菜的，好几辆专车运输的。麦总，别人家我不知道，我老徐家蓝河农场这地儿出产的山泉水罗非、草鱼，年年都能通过专业检测……低于六斤、低于一尺二的概不出售。哪怕你是多大来头的买家都好，塘光了，就得明年请早。”
麦希明和林小麦都是一怔，彼此交换了个眼神。
……
绕道山脚下，还顺便欣赏了一番徐春娣的茶园，说是茶园，倒不如说是十几二十棵老茶树，修整得平头整齐的。有一只柯尔鸭领着两只小鸭子，扭着肥肥的屁股在茶树底下钻来钻去觅食。当麦希明指出这鸭子价格超过一万块一只后，林小麦震惊了，情不自禁跑到鸭子旁边，伸手按那鸭子的背：“天啊，一只鸭子在这么贵！！如果不小心被炖了咋办？”
她手一压到鸭子背上，谁知道那鸭子就地一趴，雪白尾巴还翘了起来。看着林小麦满脸疑惑，麦希明没忍住，扭过脸笑出声来：“噗嗤……”
林小麦也懂了，瞬间涨红了脸，站起身来快步跟着麦希明走，那鸭子扑楞着翅膀飞着来追赶她，越发把林小麦闹得发燥：“它不是带着俩小鸭子么，怎么还会追着人跑？它把我当成公鸭子了？？”
徐春娣笑呵呵地帮她把鸭子撵开，说：“那俩小鸭子不是她孵化的，是用电子孵化器孵化出来的，平时跟着饲养员玩，今天饲养员不知道哪儿去了，它们仨就玩一块了。所以大鸭子就没什么母性……”
他一边说，茶树那边就冒出饲养员带着斗笠的蓝衣身影，嘴巴里发出一连串短促声音，鸭子们听见扑楞着翅膀来了个原地大转弯，往饲养员方向跑了。林小麦这才松了口气，脚步也跟着轻快起来，眼见麦希明和徐春娣已经快走到厨房了，她忙要加快脚步往那头赶。
秋姐从厨房里迎出来，身上依然全副披挂，林小麦就知道今天掌勺的一定是秋姐了，很是期待地大声道：“秋姐！麻烦你了哦！”
从她手里接过车前草，秋姐仔细打量了一番，笑着说：“好新鲜……正好晒干了用来煲凉茶。嗯，也不会让你们白辛苦的，新鲜的也会成为今天中午午饭的一部分。”
林小麦不太相信，笑着说：“秋姐，你又来开玩笑了……新鲜车前草有一股涩味，不好吃的。不过它煮成中药能够利尿祛肾湿，效果很显著。今天的车前草这么肥美，你留着晒干以后用就行啦！”
谁知道秋姐只是神秘地一笑，卖给她个关子：“秋姐自然有办法……你只管坐着吃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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