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位主宰者而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楚封帝无奈道，“至尊和诸天意志，注定是不能共存的。”
楚倾略微颔首，对她而言，这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结论。
可……
她忍不住焦躁地点着眉心，艰难地道：“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清池是诸天边缘，至尊为什么要来到这里才去渡劫？”
“在诸天剧变的过程中，诸天意志根本没有露面，所有的言论都是这些背叛者的一面之词。”
说着，她又狠狠地拧紧了眉，目光也十分复杂：“父皇，诸天意志为什么至今都未曾现身？”
“现如今，能够以一己之力将诸天所有大乘境修士逼到不得不来到清池逃难的强者，难道不是更令人感觉到危机吗？”
“连至尊都容不下的诸天意志，为什么在如今的时候毫无动静？”
楚封帝也蹙了眉，他看着楚倾，忍不住说道：“所以，你觉得这里并不合理？”
“现在最困扰你的问题是，诸天意志究竟是怎样的立场，是吗？”
“是，”楚倾点了头，正色地说道，“以如今的情况来看，要为至尊报仇的那位，应当不会是我们的敌人。”
“那么，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究竟会是怎么样的危机呢？”
楚封帝突然狠狠地皱紧了眉头，他看着自己已经登基称帝的皇长女，看着她敛眉深思神情凝重，心情格外复杂。
他好像……让他的女儿承担了说不清的庞大压力。
“父皇，您别忘了，在至尊消失后，跟随她的九大种族，除了水月大世界，其他八族尽数化作秘境，再无翻身的余地。”
“那么，如今已经成为秘境的清池，接下来又会面对什么呢？”
总不可能是安稳度日吧？
楚倾自嘲一笑，看着自己虚握的手掌，神情又暗了下来。
而且，她现在没了绝对的掌控力，或许连域外这些家伙们都无法应付了。
楚倾沉着眼眉，所有的注意力都慢慢地落在了自己意识海之中。
无尽黑暗海域深处，那自以为是的剑灵被直接镇压，如今已然没了半分声息，可……
这海域之中，依旧有惊涛翻滚，像是在欢迎她的到来。
楚倾抿紧了唇，意识海中幻化的身影脸色极暗，幽幽地盯紧了海域之中的某一处。
她拧着眉，幽幽地道：“没想到你会已这样的方式重新出现在朕眼前。”
她目光所至之处，一道漆黑的身影慢慢浮现，曾经的少年人身形抽长，再没有曾经的青涩感。
如今的他，再次出现在楚倾面前时，已经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压迫力。
男人一身黑衣如冷淡雾气蔓延，其上却有艳丽风华的火纹密布。
如果说当年的沉霄面容冰冷妖异不似常人，那此时此刻，黑衣火纹面容如同镜花水月，仿若云中雾，不可捉摸。
男人眼眉深邃，其间仿若有冰冷雾气逐渐消融，妖邪冷魅，勾人眼目。
可他就这么看着楚倾时，那双幽蓝的眼眸却格外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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