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格要求我也已经写在备注文件里了，按照我写的方向微调就行。”
专辑进度完成一半，杜衡心里也算松了一口气。
选择专业录音室不是没有原因，这里随便一支麦、一把琴都是动辄几万元到十几万元，录出来的音质，不是通过电脑后期就可以弥补的。
这也代表了杜衡做事的态度，在自己能力的范围内做到最好，绝不敷衍。
大众的眼睛和耳朵都是雪亮的，好的作品就是好的，差的就是差的，糊弄不了。
至于伴奏为什么不找其他更专业的乐手，都是自己录？
只有一个原因——省钱！
资金嘛，不在自己当前的能力范围内。
“好的，我知道了。”
洪磊看了眼杜衡，用手抹了下额头上的汗珠。
可算停下来了，还以为母带你也要自己操刀了呢。
这叫什么？
谁也别想从你那里多赚一分钱？
随即响起一件事，说道：“杜衡，晚上李制作人要用录音室，今天早点收工，晚上就不用过来了。”
杜衡点头表示明白。
海岩音乐录音基地作为联邦东部地区知名录音棚，预约人数是很火爆的，即使有十几间录音室的规模，撞车也是常有的事，有这种情况肯定是优先给内部人使用。
……
杜衡回了趟东海六中。
曾经作为考场的学校已经复课了，此时正值上课时间，清朗的读书声在寂静的校园里回荡。
杜衡回来是收拾东西的，要搬离宿舍，这里大概再也回不去了。
事情的起因，是节目播出的当天晚上。
室友小胖——徐浩在班级群里发了一张杜衡参加综艺节目的视频截图。
“你们说，这是不是杜衡？”
然后，不出意外的——班级群炸了。
“还真是！我以为只是长的像！”
“拉倒吧，长的像也就罢了，连名字都一样！”
“没想到杜衡不仅学习好，而且化妆后，还这么帅！【馋】”
之后群里的几千条消息和上百条私信杜衡都没有再看，虽然没有退群，但是他堂而皇之地潜水了。
“小胖啊小胖，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当初是谁说这种小女生喜欢的综艺，你从来不看？”
“要我说，狗哥（齐溪）看得都没有你积极！”
被同学们认出来的杜衡，有那么一丝堂皇，更有一丝羞耻。
当然更多的还是怅然。
毕业聚会，因为家里突然发生的事情和节目录制，自己缺席了。
曾经习以为常的分别，却是无形中最后的告别，人生总是这样无常。
已经签了节目组保密协议的杜衡，不再是一个素人，更不能肆无忌惮的说话。
有些东西，既是高台，也是围墙。
……
新惠小区，东海市郊的一处旧居民区。
墙面斑驳的老居民楼，已经有了五六十年的历史，设施陈旧，小区里大部分居民都是老年退休职工。
这些老人们，散步的、下棋的、跳广场舞的，让破败的小区里也有了浓浓的烟火气。
小区里年轻人很少，因为房租便宜，大多数是外地的打工人，行色匆匆，面露疲惫。
杜衡骑着电瓶车行驶在小区窄路上，这样的视野不免有些让他觉得割裂。
比如上一秒，他还在纯白的海边别墅，阳光沙滩，豪车如云，帅哥美女们光鲜亮丽，举止优雅；
下一秒，他就置身于这样的城市角落，头发花白的大爷们倚在树荫处下棋，衣着艳丽的大妈们随着喜庆的音乐翩翩起舞，居民楼生锈的栏杆外，老人们的花色内裤迎风招展。
世界从来都不是一面的，阴暗处从来都是光明倒映的影子。
六层的居民楼，没有电梯，杜衡家住在顶层，上下搬了好几趟，才把东西搬完。
已经累的汗流狭背。
“砰砰砰~”
刚准备凉快会的杜衡，打开房门，见是房东方阿姨。
“小衡啊，你妈妈的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谢谢阿姨关心……”
“那个……”
见方阿姨的神色迟疑，杜衡终于突然想起来，妈妈住院的这几个月，大概房租都没有交。
赶忙回答道：“方阿姨，不好意思！我把房租给忘了，明天就给您！”
“不着急，不着急……”方阿姨反倒不好意思了，一个劲推脱。
“应该的，应该的！”
杜衡知道，房东方阿姨，老伴在她年轻的时候就因意外去世了，她只有一个女儿。
好不容易把女儿供养大结了婚，后来还离婚了，孩子跟着女方，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这位外婆在带着。
老人家的生活支出，都是靠着退休金和房租，这个钱可不能拖欠。
“孩子，还没吃饭吧！来我家吃饭！”
方阿姨看着杜衡还稍显稚嫩的脸庞，想起他小小年纪就要撑起家庭，更加惹人怜爱。
强拉着杜衡到家里吃饭，杜衡推脱不过，只好同意。
方阿姨家就住在楼下。
接近60平米的家里，拥挤又促狭，很多陈旧的家具和杂物，大概老人都舍不得扔，摆在角落里。
“慧慧，吃饭了！”
老人把饭菜摆上餐桌，叫屋里还在学习的外孙女出来吃饭。
外孙女瞿慧在屋里磨蹭了好一会，打开房门，本来兴致缺缺的眼睛刚一扫视到杜衡，眼神亮了。打量了好一阵，忍不住惊呼道；“你是杜衡哥哥？”
杜衡还是第一次见到方阿姨的外孙女，印象中她还在上初中。
至于以前从来没见过面的她为什么会认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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