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老狗，说的倒是比唱的好听，如今就让我来猜猜你这老狗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李聪道！你是想借花献佛媚上欺下？”
“哈哈…”
“你这条老狗啊，别痴心妄想了！你没那个命！”
“就算你想去巴结上家，也轮不到你这条老狗！”
“你配吗？”
“杀了陈翊，就能让他们对你另眼相待？”
“糊涂！”
“李聪道，你这么一大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哈哈！”
“李聪道！别人不懂你，但我长孙青怎么可能不知你？”
长孙青说着话，步步逼近李聪道，眼神越来越凌厉。
“我现在就来说说你这个人罢…”
“据说，你李聪道来自外面世界，曾经也是一位饱读圣贤书的读书人。”
“可惜，可惜呀，时运不济，听闻在一次逛青楼的时候，失手杀了一位歌姬，从而被打入大牢。”
对于辱骂，不值一提唾面自干。
但说起往事，五十多岁的李聪道听着这一番话，不觉露出缅怀之色，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长孙青身为蕴石镇一镇之主，权利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他想调查有关老夫的过往一切，实在容易的很。
走到现在这一步，已经是剑拔弩张，图穷匕见，没有什么事不可说，没有什么往事不能讲，若是不认，倒是落了下乘，李聪道干脆颔首道：“人是老夫杀的，这罪我认，但说起失手，则不然。”
长孙青点头道：“确实如此。”
“据我得到的消息称，你年轻之时脾气暴躁，那歌姬不愿侍奉于你，你便将她活活掐死，对不对？”
李聪道漠然，没了之前意气风发，郁郁寡欢落座下来，以茶当酒喝了起来，这是他的痛处，对于这件事，他曾深深引以为耻。
李聪道长的丑，拿这事损他，没有高人风范，但以此撬动他心神，让他难堪，长孙青觉得一股郁闷之气尽数吐了出来，非常愉悦。
呵呵哈哈奚落嘲笑他，长孙青道：“一个歌姬，就让你栽了跟头。一个受人控制的歌姬，在你李聪道的面前做了一场戏，你就陷进去了？”
记挂起旧日时光，那时候的他，前一刻还春风得意，转眼就被碾压成泥，任人踩任人辱骂，面色苍白，指甲都掐进了肉里，整个人卑微的抖成风中残烛，李聪道都像是丝毫未觉。
长孙青不依不饶，继续在他心里插上一把刀，“你李聪道不是糊涂人，想来当初就看出了端倪，可最终，你李聪道还是忍不住下手取了那女子的性命…”
“李聪道李道兄，你说你这么一个老鬼，年轻的时候脾气那么倔，与那小子差不了多少，到了这晚年，怎的越活越回去了，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旧事重提，说不出的伤心与难过，李聪道原本是有城府的人，但在这件事上，他出离愤怒了！
他赫赫冷笑，反唇相讥道：“长孙青，你还有脸提女人？”
“这个世上所有其他人都可以骂老夫几句，但长孙君，你觉得你有脸吗？”
“你配吗？”
长孙青目光杀机渐露，但他忍住了。
他深深的呼吸，沉沉的吐气，此刻不能杀了这老鬼，不然就算下了九幽地狱，这老鬼也会在那里肆意取笑！
李聪道见好就收，现在他还不想死。
“你不懂，你们都不懂吗？”
“你们别再自欺欺人了！”
“你们是真的不懂，还是假装不懂？”
“人活一世，最重要的是眼下！”
“从前的事都已经发生，都已经过去了，还提它做甚么？”
他这话似对自己说，又像服软对长孙青讲。
孙三娘忽微微一笑，细声慢语道：“那陈翊个性孤傲，与他李聪道何曾相识？”
这话是对长孙青在说的，俩人配合无间，这话语像是在赞扬，但下面肯定有其他话，长孙青缓缓点头。
李聪道没想到这时候，孙三娘会站出来帮他说话，眼神怪异的不住在长孙青、孙三娘俩人身上移来移去。
孙三娘转身朝向他，缓缓讲道：“你李聪道以前也是一位骄傲的人，直至你受不了别人的戏弄与嘲笑，你才起了杀心，迁怒他人，亲手杀人。”
“就是那一刻开始，你这曾经眼高于顶的李聪道，开始一步一步走上歧路。”
李聪道眼神晦暗，这才是真正的孙三娘啊，舌尖嘴利。
“你不敢向那些真正陷害你的人挥拳，你只敢把一腔私愤发泄在一个只会抚弦弄琴的女人身上！”
“你李聪道就是一个胆小鬼！”
“你李聪道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丈夫！”
李聪道赫赫冷笑，心如铁石不为所动。
“那陈翊所做过的事，与你李聪道年轻时候犯下的错，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他陈翊坚定的认为他才是正确的，别人是错的，而你李聪道则不然。”
“你李聪道是吃过苦的人，你耐不住寂寞，你早早就屈服，你不甘心在蕴石镇养老，陈翊此子，更像是一面镜子，把你照的里外不是人！”
“陈翊敢作敢为，而你李聪道只会怨天尤人，所以，你李聪道第一时间就跳了出来。”
“因为比起他人，你李聪道更加痛恨他陈翊！”
“你恨他不肯妥协，你恨他明明只要像你一样，像一条狗般活着，向现实低下头，一切就可以唾手可得！”
“但他陈翊就是执拧着不愿低头！”
“你羡慕、妒忌，怨恨世道不公！”
“这才是你李聪道最痛恨他陈翊的一点！”
“你李聪道想杀他陈翊，无非就是因为他陈翊活着，就像一根刺扎在你心头，会让你活的生不如死！”
“李聪道，你这是因怨生恨，恨及他人！”
孙三娘的话并不恶毒，但的的确确把李聪道的心思全部剖析了一遍，所谓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罢了。
李聪道终于忍受不了这样的嘲讽与奚落，整个人都快崩溃，面容扭曲声音阴森，嘶哑骂道：“老夫的事与尔等何干？”
呵呵，长孙青，孙三娘全都冷笑不已。
你不是很得意吗？
你不是很猖狂吗？
现在呢？
心情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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