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我会尽早回去的，你先照顾着昊昊，要是再不退烧，我联系一下外地的儿童专家，肯定不会让昊昊出事的……”
耳边传来敲门声，男人匆忙挂断电话，“先这样吧，有什么话等我回去再说，你别哭了，好好照顾昊昊吧。”
门外站着司若朋和助手，见他神色慌张，助手不由得多问一句：“威廉先生，你怎么了？是不是我们打扰你了？”
“没……没有。”William一边说，一边往口袋里塞手机，“司医生找我有什么事吗？是不是我安排的人出了什么问题？”
“我是临走前跟你打声招呼。”司若朋沉声回答。
“没关系的，司医生太客气了，这半个月多亏了你照顾我的女儿，应该是我亲自去送你才对，怎么能让你特意跑来跟我说一声？是我的疏忽，接了个电话，有点急事，就忘了送你这回事了。”
说着，William走出房间，顺手关上门，“来，我送司医生下楼。”
“不用，照顾Amy小姐是我的工作，你该给的钱，我也拿到了，其他的小事就不用麻烦你了。”
司若朋拿过助手手里的袋子，转而递给William，“这是Amy小姐第二个疗程的药，该怎么服用，我都详细写在盒子上。”
“好，我一定会让她严格按着你安排的吃药。”William接过袋子，“我先拿进去，你等我一会，很快就出来。”
“不用送，就在这里分别吧。”
“可是……”
“威廉先生，司医生最不喜欢麻烦的礼数，你就送到这里吧。”助手补充一句。
“那……”William迟疑一会，“那就听司医生的吧，感谢司医生这段时间尽心尽力的付出，等我女儿好了，我一定会送上一份大礼。”
“还是那句话，我只收我应得的。”
闻言，William脸色有一瞬的难看，勉强挤出笑容，“司医生真是个有原则的人。”
而司若朋面不改色，“除了让Amy小姐吃药，我还有一句话给你。”
“司医生请说。”
“Amy小姐的心理问题，不止出现在爱情上，还有亲情。你作为她的父亲，你应该比我清楚，是什么原因造成了Amy小姐现在的情况。”
“我……我对她一直很好，她是我的女儿，天底下哪有不疼女儿的父母？”
“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不想跟你多做讨论，而且，你显然并不想跟我说实话。我选择在离开前跟你说这件事，只是想给你提个醒，也给你时间和空间自我反省。”
司若朋的话没留情面，让William臊得慌，“司医生，你肯定是有什么误解，我……”
“我相信我的专业判断。”
丢下这句话后，司若朋转身离开，助手愣了一下，先跟William道歉，再跟上司若朋身后。
“司医生，你刚才当着威廉先生的面说那样的话，是不是有点不给他面子啊？好歹他也算是一个大客户，这样会不会得罪他了？”
“我是医生，我在乎的是病人，而不是给钱的客户。”
助手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
从机场到工作室一路上，天色渐晚，司若朋先送助手下班回家，再独自一人开车回工作室。
这些年，除了去学校上课和带研究生，大部分时间司若朋都在工作室度过。
他在阁楼整理出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日常生活所需要的都有，前不久还让助手找了工人做出一角厨房，足够应付简单的一日三餐。
然而，他实在是忙得抽不出时间，到现在还没有开过火，锅碗瓢盆也没拆封。
司若朋将车子停进车库后，寻思着回去用冰箱里有限的食材做个鸡蛋面，万一失败了，他还有一份快餐外卖可以应付。
“小朋朋！”
听见这一声拉长音的呼喊，司若朋不仅没回头，两条腿还走得飞快。
“小朋朋！”
南羡从黑暗里跑出来，一把揽过司若朋的肩膀，“你想什么呢？没听见我喊你吗？”
“我听见了。”
“那你怎么……”南羡迅速反应过来，“哇，你太让我伤心啦！原来你是装着没听见啊！你有那么不想见我吗？”
“给自己留点面子。”
“哇，你……你太过分啦！”
司若朋懒得搭理他，腾出手用钥匙打开工作室大门，“这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没什么事别来找我。”
“啊？你现在让我回哪里去？”南羡举起手里的袋子，一脸心安理得的表情，“我连换洗的衣服都带来了，今晚我们睡一起。”
“可能吗？”司若朋眼带杀意，“不想死，现在就在我眼前消失。”
“哇，你别这样吓我啊，我们是兄弟，睡一觉又怎么了？再说了，你搬来工作室这么长时间，我还没来过过夜呢。”
“这里是我的地方，没有我的允许，你别想进去半步。”
“别这么小气啊，就只是睡一觉，大不了你睡床，我打地铺行吗？”
“没有地铺。”
“地毯也行。”
“你要不要脸？”
“跟你睡觉怎么是不要脸了？”
多说无益，南羡索性推搡着司若朋往里走，“我还有话跟你说，上个星期我回了大院一趟，见过小缱缱了。”
听到跟苏缱有关，司若朋才勉强让南羡进门，“苏小姐情况怎么样了？”
“看上去情况不错，你说……”南羡若有所思地问，“心理病有没有可能自愈？”
“有，但也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干涉治疗，而不是突然就能想通，特别是苏小姐那么严重的PTSD综合症，从科学角度上来说，自愈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可是……她看起来真的跟个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啊。”
“她记起你了没有？”
“没有。”
司若朋顿觉无语，“那你跟我讨论什么自愈的可能性？苏小姐明明就没好。”
南羡疑惑地问，“病好没好，跟她的记忆有直接关系？”
“废话。”司若朋开始后悔一时心软放他进门了，“我们的智商不在同一水平上，我没办法跟你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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