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还有点良心，你就应该好好考虑一下她的感受。”
南骁临走前，只留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露台。
齐靳讷讷地看着他消失在门口，许是酒精作用，脑子里乱成一团糟，逼得心情烦躁，将折叠椅狠狠地扔了出去。
他转过身，一拳头砸在栏杆上，“南骁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苏缱真是你的女儿？”
“你不是早就……”
“我猜是一回事，她真是你的女儿是一回事，你……”齐靳眉头紧紧皱起，“苏缱是那个女人的女儿？”
齐以宏看了他一眼，缓缓低下头，俨然是默认的态度。
齐靳当场炸了，“这……这么说，你是抛妻弃子的人渣？”
面对齐以宏的沉默，齐靳越发生气，“齐以宏，你还好意思说说我没出息？你看看你自己！你连自己亲女儿都不敢认，你又算什么？我再怎么浑，也干不出来这种事！”
“我刚才就不应该多管闲事，应该让南骁好好教训你一顿！”齐靳双手抓住栏杆，对着漫天繁星吼了一句，“我妈看男人的眼光真是差得令人发指！”
齐以宏无话反驳，只能默默地退到旁边，跌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像是在一瞬间被抽走所有光彩，如同颓败的老树。
相对无言的沉默，仿佛在两父子之间筑起一堵冰墙。
齐以宏俯下身，双手抱着脑袋，嗓音已然哽咽，“我真的没想到她有我的孩子……她瞒着我七年……要不是我见到苏缱，我也不知道……这能怪我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齐靳震惊，“你是在怪那个女人没告诉你吗？事到如今你还想撇清责任吗？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不是……这件事我从头到尾不知情，结果现在错全在我身上，我有多痛苦？你们又有谁来体谅我？是我不想认苏缱吗？不是！”
齐以宏低着头，眼泪就这么从眼眶淌出掉到地上，“我就是还没想好……我没想好怎么去面对她……我该怎么向她解释，我离开七年去看她们母女俩一眼都没有……她会原谅我这么自私的父亲吗？这些……你们有没有替我想过？”
齐靳“呵”了一声，“你现在知道你自私了？”
“我……我当初离开，也是想给思盈一个好生活，我答应她的，我要有一部成功的作品才能回去看她的……她答应会等我回去的……”
想到当年那张笑脸，那无条件信任他的眼神，齐以宏就心如刀绞，哭得喘不上气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一个人带着孩子等我……我也没料到天灾人祸会降临到她的身上……要是我早知道这一切，我不会离开她……”
“不，你会。齐以宏，在你的心里，永远只有你自己，还有你的导演事业，你别自欺欺人装无辜了，这不会让你身上的罪孽减少一分。”
晚风掠过齐觐没有波澜的眼睛，细碎的刘海微微扬起，他睨着齐以宏许久，低声开口：“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要不要跟我妈说，她应该不想确认自己爱的是个人渣，一个只会逃避的懦弱小人。”
……
临滨。
苏缱整理完文件，隔天一早就跑去苏家工厂找经理，当面跟他说了自己要重回校园的计划。
“这真是太好了！其实在赵筱事件得到处理之后，我就想着找机会跟你提回去读书的事，你年纪还小，正是读书的年纪，没必要把所有时间都花费苏家产业上。再说了，这里不是还有我吗？”
经理笑吟吟地拍了下胸口，“我保证帮你看好苏家产业，每个星期按时向你汇报一周的工作。”
“我相信你，才会做出这个决定，有你坐镇，我很放心。”苏缱粲然一笑，“等工厂情况好转，我给你加鸡腿！”
经理大笑，“行，小小姐说加就加，我不跟你客气。”
两人聊得正高兴，秘书敲响办公室的门，“小小姐，有个叫齐……”
“缱缱！我来找你玩了！”齐靳顶着一张无比灿烂的笑脸，闪身越过秘书出现在门口，“有没有想我啊？”
苏缱忍不住皱起眉，“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来了？”
“你这小表情，是不欢迎我吗？”
“如果可以，我现在就想赶你出去。”苏缱如实回答。
齐靳拎着两盒甜点走到办公桌前，放下时，眼角眉梢挂满笑意，“你就是想想而已，现实不会这么做的，证明你还是对我很好的。”
“……”这人的脸皮还能再厚一些吗？已经是能防住枪林弹雨的程度了啊！
苏缱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好声好气地问：“齐大少爷，你不是早就离开临滨了吗？哪里来的妖风又把你这尊佛给刮回来了？”
“对啊，我是离开了一阵子，事情都忙完就想到你了，不就飞回来看看你吗？”
齐靳一边说一边打开盒子，“我刚才过来的路上，看到这家甜品店外面在排队，我猜味道应该不错，就买了一些，想着跟你一起尝尝看。”
“我现在没有吃东西的胃口。”
“你先尝尝看，不好吃就扔了。”
“我看到你就饱了，还怎么吃东西？齐大少爷，这里是苏家工厂，我坐在这里，是有正事要做的，没时间陪你闹，你……”
话说一半，一勺子芋圆趁机塞进她的嘴里，齐靳笑得人畜无害，“怎么样？好吃不？”
“……”我现在更想把你吃了！
见苏缱一脸凶巴巴的表情，齐靳剑眉一耷拉，显得格外委屈无辜，“我可是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你就是再不想看见我，也要把我这份心意吃下去啊。”
“你……”苏缱咽下芋圆，直觉得脑袋要冒烟了，“齐大少爷，你到底想干嘛啊？你是不是跟我有仇？是不是见不得我过清静日子？”
“当然不是！”
齐靳舀起一勺西米露，悠悠然地递到苏缱嘴边，抿着笑意说：“我就是想你了，想见你，想疼你。”
“……”
苏缱果断转头看向经理，“找保安，把这个人给我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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