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街口外，南羡扣住齐靳，让苏缱和杜滢先进去，这举动把齐靳吓坏了，“大……大哥，你想干嘛？”
“你怕什么？”
南羡随手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拳头上的血迹，“难不成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需要我算账？”
“没……没有，当然没有。”
齐靳讪讪地笑了笑，“说起来，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还不知道大哥是什么来路？”
“南羡，南方的南，羡慕的羡。”
“好名字啊！那以后我就喊你羡哥怎么样？”
南羡瞥了他一眼，“跟我套近乎？有什么目的？”
“你是小丫头的二哥，我跟小丫头又亲近，那跟你亲近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你跟小缱缱亲近？”南羡轻轻拧眉，“你在追她？”
齐靳一时语塞，生怕说错话，只好选择打哈哈蒙混过去，“羡哥，你姓南，小丫头姓苏，怎么你会是她的二哥？”
他岔开话题的方式太生硬，南羡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半晌，将他盯出一身冷汗，仿佛车内的空气都变得稀薄。
齐靳默默咽了咽口水，“羡哥，你……”
“你先跟我说杜滢的情况。”
南羡挪开视线，望向窗外的贫民区，眸底掠过一抹玩味，处理情敌这种事情，还是留给小宝贝吧。
……
听见铁门推开的声响，杜爸爸在沙发上翻身起来，险些摔到地上，转眼便掩去欣喜的神色，厉声喊道：“死丫头，知道回来了！”
杜滢刚迈进家里的脚，立马往后退，还是苏缱强行拽住她，“先进去。”
杜滢瞪她一眼，但没有反抗，由着苏缱带她走到杜爸爸跟前，瞥见桌上凌乱的酒瓶，脸色更是难看。
“你怎么没把自己给喝死？”
“你！”
杜爸爸作势就要起身打人，苏缱慌忙拦到杜滢身前，“叔叔，消消气，杜滢虽然说话难听点，但她也是为你好，你总是这么喝酒，对身体伤害很大的。”
“她为我好？你是在讲什么笑话？”杜爸爸伸手指向杜滢，“她就是巴不得我早点死，才会天天咒我死！”
“那你怎么……”
“杜滢。”苏缱拽了杜滢一下，眼神示意她别开口。
杜滢却是没搭理，一把将苏缱推开，直接跟杜爸爸杠上，“你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模样？你还有点做人爸爸的样子吗？成天只知道喝酒骂我，换成我是你，早就没脸活下去了！”
“我……我挣钱养你，我……”
“对，你也只做到了挣钱养我，不过，我真想问你，你养我干什么呢？”
杜滢声音哽咽，还扯着嗓子大喊：“你明明一点也不喜欢我，那么恨我，为什么还要养我？让我自生自灭算了！反正有你这样的爸爸，我也不想活了！”
话音刚落，一声响亮的巴掌响起，杜滢偏过脸，迟迟没有回头，红发遮挡她的脸颊，只能听见渐渐清晰的啜泣声。
而杜爸爸那只手还举在半空中，“滢……滢滢，我……”
不等杜爸爸说完，杜滢转身撞开苏缱跑出铁门，还迎面撞上碰巧要进门的齐靳。
眼看杜滢跑下楼，南羡连忙交代齐靳，“我去看看她，你看好小缱缱。”
“啊？哦，好的。”
目送南羡离开后，齐靳揉着被撞疼的胸口，走到苏缱身边，“怎么回事？刚把人送回来，又给折腾跑了。”
“是你们找回她的？”
杜爸爸忽然开口，声音一下子苍老许多，“谢谢你们啊。但是，你们别浪费时间在我们父女身上了，滢滢不可能原谅我的，我们好不了的。”
“你先坐下休息。”
苏缱弯腰开始收拾酒瓶，“你跟杜滢都需要冷静，像你们现在见面就吵的情况，确实是永远都好不了。”
“我知道。”杜爸爸瘫坐在沙发上，疲惫得连皱眉头的力气都没有，“我尝试过跟滢滢好好沟通，但是滢滢那孩子说话太……”
杜爸爸长叹一声，“算了，说再多也没用，我是真的管不了她了，没法管了。”
“你要真有心想改善父女关系，第一件事就是把酒给戒了。”齐靳插话进来，“谁也不愿意跟一个酒鬼坐下来谈心吧？”
“我想过。”杜爸爸后仰靠着椅背，有些不耐烦，“你们没经历过，是不会懂的，有的东西不是不想戒掉，而是不能戒掉。”
……
杜滢并没有跑远，而是在巷子拐角处蹲下来，脑袋埋在臂弯里泣不成声，直到几张纸巾塞进手里，她才抬起头，泪水沾湿的头发全粘在脸上，显得狼狈不堪。
南羡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哭够了？”
杜滢咬着唇缓和一会，勉强能说清楚话，“我不用你管。”
“我很懒，也不愿意管你的事情。”南羡伸了个懒腰，语气很是散漫，“可惜，小缱缱没让我省心。”
“我不需要你们多事，你……”
“你也是个懂事的年纪了，怎么说话还跟个小屁孩一样？”
南羡斜睨着她，慵懒的眼神，却透出几分寒意，“谁也拦不住你作践自己，毕竟人生是你的，你爱怎么糟蹋，都跟别人没关系。所以，我是真的不懂，小缱缱费什么心思，非要把你拉回来。”
“我用不着她拉。”
“对。”
南羡压根不按常理出牌，杜滢愣了一下，莫名委屈起来，哭着喊道：“那你走啊，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待着啊！你们一个个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没人能懂我有多痛苦……”
南羡饶有兴趣地问：“说说看，你到底有多痛苦？”
“你……”杜滢别过脸，忿忿地骂了一句：“关你屁事。”
“小小年纪还挺有脾气啊。”
说着，南羡靠向墙壁，视线落在那顶红发上，“世界这么大，比你苦的人多了去了。你那点经历，我都听齐靳说了，也不是很惨嘛。”
杜滢边哭边冷笑，“呵呵，我就知道，你们是不可能懂我的！”
“照你这个说法，还得跟你有同样的经历才算懂你了？”南羡勾起嘴角，“那我可能会是最懂你的人。”
杜滢怔了怔，“你少骗人！”
“骗你干什么？你大可以去问小缱缱，我是不是跟你的经历差不多。嗯……”南羡沉吟片刻，“可能比你的情况还要惨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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