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S城的南羡，是从封易口中得知安家的消息，当即靠在墙边笑得一双眼睛成了月牙状。
“看不出来啊，安叔老当益壮，在国外竟然还有个私生子，厉害厉害。”
“团……”封易皱了皱眉，改口道：“二少，这不是笑话。”
“当然不是笑话，这明明是豪门韵事，安叔跟他那个女人加起来多少岁了？还玩这种未婚先孕的戏码，哇……”
南羡坐起身，忽然一本正经地看向封易，“那个女人你们调查过了吗？真不是图安叔的财产？”
“这是安家的家事，我们没必要调查清楚，四爷也不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阿易。”南羡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你跟在小宝贝身边太久了，无趣的性子简直是一模一样，一点都不可爱。”
封易微微颔首，“二少，我只是实话实话。”
“嘁。”
南羡看向墙上的时钟，距离跟乔振良约好见面的时间还有不到十五分钟，便朝着封易摆了摆手，“你先退到隔壁去，我估计他们快来了。”
“好。”
这间茶馆仿的日式建筑，一个包厢分为两个房间，日常也是当成两个包厢在用，只有遇上人数多的聚会，才会把中间的木质推门推开，两间房合并起来。
可想而知，两间房的隔音效果并不好，连煮茶洗杯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封易避开没一会，乔振良拉开房门，南羡看一眼他的身后，“就乔总一个人？”
“嗯。”
乔振良走到榻榻米盘腿坐下，“我就是这家公司的幕后老板，你跟我谈就行了。”
“问题是，我知道你是老板，法律文件上可不认。”
南羡端起一杯热茶放到他跟前，慢条斯理道：“公司法人代表的名字不是你，从法律层面上来说，这个公司可是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
“公司是我的。”
乔振良一时激动，没控制好音量，自觉失态，喝下一杯茶后，语气缓和许多，“南羡，这公司到底是谁说话，你清楚的，没必要去管这些书面上的小事吧？”
“乔总，这可不是小事，收购公司是笔大买卖，如果是小打小闹的事情，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南羡面露难色，“你要是诚心想做这笔买卖，见法人这点小要求还不能满足我吗？”
乔振良没有再开口，而是眼神狐疑地望着南羡，沉默越久，气氛越是压抑。
桌上玻璃壶里的泉水在沸腾，飘出来白色的水雾，在两人的对视里迅速冷却消散。
“是不是南骁让你这么做的？”
“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南羡随性一笑，“乔总，我的事是我的事，南骁的事是他的事，什么时候我做生意，还要让他来指导了？你这不是在跟我说笑吗？”
见乔振良还是眼神不善，南羡无奈地耸了下肩膀，拎起玻璃壶往茶壶里倒水，“我做生意最不喜欢的就是猜测，你猜我，我猜你，很没意思，如果乔总还是不放心我……”
南羡抬眸，微微一笑，“那我们的交易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乔总，你现在可是火烧眉毛的时候，你有闲情猜疑我，还不如费点心思另找下家，你说是不是？”
乔振良暗暗攥紧了拳头，他现在哪里只是火烧眉毛！已经是无路可退了！
“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乔振良笑笑，语气轻松，“你跟骁儿的关系，我问这个问题也不算过分吧？”
“不过分。”
南羡再次送上一杯茶，“只是……你一开始就知道我跟南骁的关系，现在才来问我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晚了？”
“我……”
“乔总，我想见法人，那是公司规定，也是必要条件，你大可出去外面问问，哪个投资公司收购，不需要面见公司法人的？”
南羡说的句句在理，乔振良无话反驳，低着眉苦思半晌，跟前的茶水慢慢凉透。
“我是知道程序的，但是……”
乔振良看向南羡，恳求道：“看在我们还算是一家人的份上，你信任我一回，法人变更程序，我可以代替签名。”
“你代替签名？”南骁“噗嗤”一声笑了，“乔总，你怎么代替？温雁是你什么人？你怎么代替她签名？”
“她……”
乔振良皱紧眉头，局促不安的情绪愈发明显，“温雁是我的一个好朋友，当初为了瞒住南氏，我才让她……”
“既然是你的好朋友，见一面这种小事有这么难吗？乔总，我实在是搞不懂，你为难的点在哪里。”
“我……我跟她现在……现在没有联系了。”
南羡往后一靠，有些不高兴了，“乔总，对不起，请恕我没有看到你半分诚意。”
“我有，我有诚意！”
乔振良急了，双手搭上桌边，“你也知道这场交易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几次亲自拜托你，还不足以表示我的诚意吗？”
“是，我一开始也以为乔总是真心诚意的，可现在看来，并没有……”
“我现在依然是满心诚意，只要能做成这笔交易，解我燃眉之急，今日这份恩情，我会一辈子铭记于心。”
“乔总，我们做生意的，没必要谈这些虚的，我的要求不过分，你还是好好考虑清楚吧，如果有心继续下去再联系我。”
南羡的态度已然是不愿意再让步，逐客令都下了。
乔振良不由得心慌，“这件事不能再商量商量吗？”
“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没什么必要商量。”南羡重新坐直身体，神色郑重许多，“乔总，实话跟你说吧，见不到法人，这笔生意就不成。”
“这……”
再三犹豫之后，乔振良喝下那杯凉茶，随即站起身，“既然话说到这份上，那我再回去想想吧，会尽快给你一个回复。”
“行，我等你的消息。”
十分钟后，确定乔振良离开茶馆，封易这才拉开木门，来到南羡身边。
“二少，他真的会让你见到……”
“会。”
南羡重新洗过茶具，换上一泡新茶，“他没有别的选择，再加上，我没有见过洛梅，他完全可以赌一下。”
冒着热气茶水倒进白瓷杯里，衬得茶色青黄明亮，清澈柔和。
南羡抬头看向封易，眉眼间笑意自信，“来，尝尝上好的碧螺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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