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姥姥慢慢将所有的事情娓娓道来，她看起来着实是耄耋老人油尽灯枯了，仅仅是说话就仿佛用掉了她浑身的力气，中间有好几次泰山姥姥都中途停下来缓了几口气来休息。
就这样断断续续的，泰山姥姥的故事足足讲到了天亮。
众人也听明白了。
就是泰山姥姥的实力已经够了，原本她是可以相当于升职一样评个职称飞升到天庭做个逍遥上仙的。
但是奈何她打了几次报告都被上面给驳斥了下来。
驳斥她的那个审核官说她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神仙，是靠着泰山地区人们的抬举才有的今天的实力，她的出处都无处考证了，谁知道是不是远古的妖精成了精现在摇身一变装作是当了好多年的神仙。
泰山姥姥从来就没听说过这么滑稽的理论。
她虽说是地上的散仙，但那也是天庭亲封的，不然她怎么会有职位，驳斥她的这个检察官就是在故意挤兑她。
泰山姥姥所有的信仰都是自己努力的帮助百姓靠着口口相传努力做出来的，结果到了天庭就成了她路数不正。
泰山姥姥原本顶多就算是有进取心想要去天庭做个正儿八经的上神，结果被这个检察官这么一刺激。
泰山姥姥当即不干了。
所谓不争馒头争口气，她做了这么多年的神仙怕是年纪都要比这个检察官大，她竟然说她路数不正。
泰山姥姥和这个检察官杠上了。
她一开始往天庭递书申请上天庭。
这确实是天庭管理地仙的规矩，人间数十亿凡世，地仙数不胜数，若是各个都能随便上天那天庭岂不是乱了，所以想要上天的地仙都得先写一个书面的申请书传上去，等上面批了才能上天办自己的事。
这个流程就跟古代文武百官给皇帝递折子似的，皇上会挑挑拣拣捡着重要的事情先处理。
泰山姥姥也表示她可以理解这个流程。
然而让她绝望的是，她一封接着一封的申请书接连交上去却迟迟得不到天界的回应，那些想要去天庭一诉冤屈的申请书就跟石沉大海了一样永远得不到回应。
后来，泰山姥姥通过多方打听才知道，天庭压根就不在意她这种一个地方的小地仙是怎么想的。
说白了，在神仙名册上都翻不到她的名字，在天庭的眼里，她泰山姥姥和泰山本地的土地也没什么分别。
泰山姥姥说到这里，眼神愈发悲愤：“我那么努力的做好一个地方神仙的责任，我守护地方百姓，守护黎民苍生，可天庭竟然把我当做一只蝼蚁对待！”
泰山姥姥激动的一拍大腿，表情痛心疾首。
因为这一下用力过猛，泰山姥姥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她用手捂着嘴巴急促的咳嗽着，那声音好像要将肺都跟着一起咳出来。
方也许惊讶的看到，从泰山姥姥捂着嘴巴的指缝里，有殷红的鲜血逐渐渗漏出来。
而且不是一点点而是越来越多。
方也许瞳孔一阵紧缩。
“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受伤了？”
方也许看到了，屋子里的其他人自然也是看到了的。
他们都紧张的询问泰山姥姥到底怎么了。
虽说他们今天才第一次见泰山姥姥，但中国人的骨子里就刻着尊老爱幼的基因。
尽管眼前的泰山姥姥或许是有原因才变的这么老的，但只要看着她这张枯槁的脸，就让人难免不同情。
宁采儿他们也是紧张的看着泰山姥姥。
雷小云还跑到药泰山姥姥的身后帮她拍后背，而且还在软声安慰泰山姥姥。
“您也别生气了，也不知道是天庭哪个检察官这么缺德，等我哪天要是能重回天庭，我一定把他撕碎了给您出气！”
在雷小云的拍打下，泰山姥姥的咳嗽逐渐平息下来。
但是她的气息却越来越弱了。
泰山姥姥虚弱的回头看着雷小云笑了笑。
“你是个好孩子。”
宁采儿拿出纸巾递给泰山姥姥：“您这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您要是受伤了的话就直说，只要我们能拿出来的疗伤的药我们都可以给您用的，大家伙一起想办法总比你一个人硬抗要好。”
泰山姥姥动作缓慢的擦擦手然后抬起手稍稍摆动了两下示意没事。
“让我把话说完吧。”
方也许也不是第一次和泰山姥姥碰面了，他心知这老太太倔强的很，她想干什么才不会管旁人说什么呢，怎么也得先把事情给办完了。
怕是不等她把话说完，她是不会告诉他们她到底怎么了的。
不过方也许总觉得现在的泰山姥姥不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表情，都像是一个将死之人想要将自己的心里话和盘托出少留些遗憾似的。
方也许就算是再着急也只能在这安静的听着。
泰山姥姥继续讲述起来：“就是因为天庭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所以，当马王爷找到我说，要我和他们联手推翻天庭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方也许猛地瞪大眼睛。
要再造一个天庭取代之前的天庭这种事泰山姥姥竟然也参与其中。
那她既然和他们是一伙的，在这些人发展势头正猛的时候，泰山姥姥怎么会混的如此惨淡？
方也许怎么也想不明白。
他这点微妙的表情变化尽数落在泰山姥姥眼中。
泰山姥姥苦涩的笑了一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既然我也是想要推翻天庭的一员我现在不是应该正在他们当中呼风唤雨吗，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方也许的心思被泰山姥姥一语道破，虽然也不是什么龌龊想法，但是自己的心思这么轻易的就被人看透了方也许心里还是不舒服。
他有些难为情的干笑了两声。
泰山姥姥也微笑，她的微笑里还有几分释然。
“或许我这辈子就是这个机缘吧，本来就不是属于我的东西我非要去强求，因果报应，业障最后还是会回到我身上。”
“怎么说？”
方也许不想听这些附有禅机的话了。
如果说泰山姥姥是野路子修炼的话，那他的路子比谁都野，这种带着禅机的话他是一个字都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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