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医院，霍菲菲满脑子都是病危通知上的字，根本就无法正常思考。
此刻，冷静下来，她也明白了商陆白的用意。
去外地给朋友的画展捧场，结果却有点水土不服，吃不惯当地的食物，只能在便利店买点简单的面包充饥。
今天感觉状态不错，可以去吃点好吃的，结果走进餐厅，连椅子都还没坐热，就接到李管家打来的电话，着急忙慌地往医院赶。
她现在的身体状况确实不适合留在医院守夜，到时候万一晕倒了，还要让大家担心。
意识到错怪商陆白，刚才的行为也很过分，霍菲菲终于垮下脸，认错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大不了你也砸我一下，别生气了。”
商陆白没有真的生她的气，只是额头太疼，说话才有些暴躁。
他这个人有个缺点，承受不住疼痛，身体一不舒服，说话就没个把门的。
商陆白关门，启动轿车，用正常的速度往环山路走。
他也不看对方的表情，淡声道：“我可舍不得砸你，气消了就回家好好休息，明早我过来接你，一起去照顾老爷子。”
霍菲菲总觉得他说的话别扭又深情，又害怕会错意自作多情。
她试探性的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商陆白似笑非笑道看着她，表情邪魅，“你说呢？”
他故意不给回答，目的就是要让霍菲菲自己去思考其中的深意。
把人送到家，商陆白又叮嘱梅姨煮碗安神汤给霍菲菲喝，这才离开。
一路上，霍菲菲都在思考他的话，回家以后更是魂不守舍的，梅姨端汤过来，连着叫了好几遍，她才回神。
梅姨看她脸色不对劲，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家庭医生？”
她摇头，一口把汤喝完，擦嘴道：“没事，就是坐车有点累，我去睡一觉就好。”
霍菲菲心里装着事，怕梅姨继续追问，立即躲回房间。
如果不是今晚喝了安神静气的汤，或许她一晚上都要失眠。
她睡着后，顾雅茹也回来了。
医院只留霍凌夜守着，他坐在床边，眼里黑得与外面的夜一般。
生老病死是常态，可这件事落在老爷子身上，即便是冷静稳重的霍凌夜也接受不了。
他守到后半夜，老爷子还是没反应，趁着护士进来换药水的空档，霍凌夜出去抽了根烟。
烟熏火燎的味道呛得他难受，只抽了一口就丢进垃圾桶。
霍凌夜洗掉手上的烟油，准备回去，正好碰见医生。
医生手里拿着几张纸，叫住他，“我正准备找你。”
两人之间能聊的就只有老爷子的病情，霍凌夜打起精神，“爷爷怎么了？
医生摇头，“老爷子没事，我忽然看见一篇文章，或许可以治好老爷子的病。”
说着，他把打印出来的文章递给霍凌夜。
上面全是英文再加上有大量医学方面的专业词汇，霍凌夜看起来有些吃力，但大致能读懂，这是一篇关于中医针灸疗法的文章。
早在老爷子发病的时候，他们就想过中医疗法这种更温和的方式，不会给老人家的身体带来太重的负担，但苦于没有找到合适的专家，所以这个提议一再搁置。
旧事重提，医生必然有十足的把握，否则不会三更半夜跑来住院部找他。
霍凌夜看完文章，目光停留在落款的简单字母上，皱眉道：“X，这是署名？”
医生叹气，“四年前，这个‘X’在论坛上发表第一篇文章的时候，我就开始关注他，他对中医有非常独到的见解，发表的文章更是获得不少奖项，但为人太过神秘，至今都无人知道他的庐山真面目。”
有很多人在看过X的文章后，都想和他进行深入交流，可谁也没有这个机会。
这么多年，甚至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医生看着手里还有些发烫的文章，“这是一个小时前，她在论坛上发表的，我也是正好看见了，才忽然想起这个人，如果霍总有门路，可以试着联系一下他。”
比起苏北，这位X显然更适合治疗老爷子的病。
医生的门路和能力有限，当然找不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X，但霍家不一样，也许他们能有办法。
霍凌夜点头，“多谢，我这就去调查。”
他折返回刚才的露台休息区，给商陆白打了个电话，同时又把从网上收刮来的文章和信息发给他，让对方抓紧时间去调查线索。
霍凌夜倚靠墙壁，举着手机，“我明天去苏家找苏北帮忙，你帮我调查X，哪怕是一个手机号或是邮箱都行。”
他试过从网页的IP入手，但对方显然一点线索都不想留给大家，全都是加密的，ip地址而且一般人很难破译。
商陆白知道这是十万火急的大事，正色道：“我知道了，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我。”
挂断电话，他们分头忙碌起来。
霍凌夜回到病房，老爷子依旧脸色苍白的沉睡。
他等到天亮，不到八点，霍菲菲就带着吃的过来。
商陆白在门口接电话。
她打开保温盒，“哥，这是梅姨特意给你做的，喝一点。”
霍凌夜为了保持体力，没有拒绝，三两口就吃完。
他让手下准备了登门的礼物，直奔苏家。
管家开门，看又是他，脸上的笑意也淡了几分，并不想放人进去，“霍先生，小姐不在家，您还是请回吧。”
霍凌夜知道之前频繁登门，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门口的管家，“我是来找苏北的，他在吗？”
霍凌夜带来的是一本清朝就已经失传的古籍，上面记录了大量疑难杂症，现在市面上也有不少残本残页流传，但大部分都是假的。
霍家以前是在朝为官的，备受朝廷重用，这是当年皇帝赏赐下来的。
他为了老爷子，就这样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送出去。
管家也是识货的人，意识到这个礼物有多么贵重，他的表情也出现变化，“霍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霍凌夜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需要请苏北医生帮我看一份病历，这是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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