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曼曼听了白宁烨的说法，眼睛不自觉地转动。
古代没有监控，大晚上的荒山野岭不大可能有人路过当个目击者，作案工具肯定也不会留下。
人家下毒的，下完扔了便是，确实无从查起。
“咦？”又被和曼曼想到了一件事，“那些犯人全都关一个地方吗？”
白宁烨与白宁徽不知她这话的意图，莫不是又有什么陷阱在里头。
“自当如此。”
白宁烨率先回答。
“你这是何意？”白宁徽生了些不好的预感。
和曼曼神色奇怪道，“这关一块，当然会串供，你们不觉得这样不行吗？”
这种群体犯罪，最忌讳串供了。
白宁烨和白宁徽两人对视了一眼，这案子他们本就打算趁着殷修彦不记事，便草草了结，没想到会被和曼曼搅和。
“此次嫌疑之人一共二十三人，人数众多，无法全部分开关押。”
白宁烨同她解释了一下。
和曼曼回想了下电视剧中的古代牢房，都是木头或者铁棍搭的跟笼子似的，确实没多少间的样子，即便有二十来个牢房，中间栏杆的缝隙也完全可以实现互通有无、互相聊天。
若要让他们给犯人一个个另寻地方关着，估计也没人肯。
和曼曼想完后，便不自觉地感慨着，“唉，你们应该建那种小号的单人间双人间的石砌牢房，四周都封死只在铁门上留个窗户的那种。”
白宁烨与白宁徽本不知她还要继续说什么，没料到她一个小姑娘竟会对牢房提出改进的意见。
两人听完俱是一怔，旋即对她的话思考了一番。
二人觉着这个主意有些可行，但这样要重新建牢房，费用高占地大，不过白宁徽觉得自己可以将王府的府牢改建成这般。
“那这样来说，算不上太糟，至少还有人瞧见匪徒了，总比只有一人犯案，将所有人全部迷晕后自己带走七皇子，再默默归来假装不知情好上许多。”
和曼曼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分析道。
若是按她这般做法，除非对所有人严刑逼供，否则根本找不到这二十多人中究竟是谁动的手。
殷修彦眉尾一挑，似笑非笑地望着和曼曼问道，“这还不算糟吗？难不成那几个守夜的侍卫还能再问出些什么？”
和曼曼也对他笑道，“当然。”
“该说的，这几人也全都说了，除非严刑逼供，否则怕是不会再多交代了。”
白宁徽阴霾着脸沉声道。
和曼曼对殷修彦笑完，转头朝向白宁徽却换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看得白宁徽心里有怒想发。
“还无需严刑逼供，他们当兵的皮糙肉厚，说不准严刑也拿他们没办法。”
和曼曼轻柔缓慢的语调盘旋在锦延宫里，听得在场几人，除了白宁徽之外，都觉得心下柔和，不骄不躁，只想听她继续说来。
她见几人没有应声等着下文，便自然而然地接着说了。
“审案难道只是问问：是不是你干的，那日发生了什么，匪徒是何模样，这等粗略的问题？”
“你个姑娘家，懂什么审案？”白宁徽恼怒喝问。
“那依你之见，还有何可盘问？”白宁烨倒被她说得来了兴致，想听听看这姑娘有何本事。
照例忽略白宁徽，和曼曼浅笑着娓娓道来。
“在没有证据之下，审问犯人，可以追问细节，从头到尾，只要能想得到的细节都可以问，并且要单独分开问。”
“这问的问题可以是：那日夜里，在匪徒来之前，守夜侍卫们都在做些什么，若他们说在闲聊，便问闲聊的话题。”
“再比如：那日夜里，匪徒蒙面，是戴着面具还是黑色的布，这布是三角形的还是方形的。”
“再再比如：那日夜里，匪徒是从哪个方向冲来，冲来的时候是一人领头冲来，还是两人并排，或是四面八方而来？犯案的过程中是否有出声等等。”
和曼曼拿起口供。
“这守夜的侍卫本是四人，后来又叫醒了两人，盘问这六人如此细致的问题，定不会全都一样。但若是真有匪徒，大致也不会相差太远，可要是六人所答大相径庭。”
“那便可以说明，六人全都在说谎。”
说到此处，和曼曼细嫩的小脸竟透出了些许威严，双手负后掷地有声的模样让人不敢小觑。
白宁徽和白宁烨皆沉默在侧，十分意外这小脑袋瓜能想出这些刁钻的问题……
特么的蒙面的是方巾还是三角巾，这怎么答！？
和曼曼话都说到这份上，白宁烨与白宁徽便也明白此事糊弄不过去了，这案子必须就此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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