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云长吸了口气。
“仙女姐姐，”庆武又把手机伸到她面前，“扫一个？”
感受到头上那道林崖的目光，柏云尽量摆出一副很自然的样子：“……我叫柏云。”
“柏云姐姐，”庆武的嘴很甜，“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扫一个呗。”
柏云只好拿出手机。
加了庆武不可能不加庆文。
“你不是很喜欢木木生吗？”
柏欣被这意外惊喜冲昏了头脑，她迫不及待加上林崖微信之后，还兴奋提醒柏云，“加微信啊，赶紧的！”
柏云一抬头就对上林崖幽深的目光。
“多谢捧场。”林崖看着她，貌似随意地把手机伸了过来，“播着玩的，赚点零花钱。”
柏云扫了他的微信二维码。
相对于被打脸，她更想知道哪一个他才是真的他。
告别他们回过头，柏云才看见爸妈等在小区门口。
“那谁的车？”爸爸沉着脸看着她俩。
柏欣高兴地说：“庆文的。”
“高中那个庆文？”
柏云有些意外。
班上的同学她都认不全，爸爸居然还记得名字。
柏欣：“嗯。”
爸爸警觉盯着远去的林崖的背影：“那花毛呢？”
“花毛……”
柏欣笑着觑了柏云一眼。
花孔雀，花毛，不愧是亲生的。
“他叫林崖，”柏欣说，“大学学长，很能干的。”
“离他远点。”爸爸叮嘱柏云。
他要看到林崖直播时的表现，还会这样说吗？
柏云很好奇。
她更好奇的是，明明可以那么优雅，平日里干嘛痞里痞气的？
回到房间，柏云拿出震了一路的手机。
微信里多了个“西山探险群”。
她以为柏欣的中二症又犯了，没想到群主是“庆二爷”。
差点忘了刚认识了个真中二。
群员就他们五个。
【庆二爷：艾立森简特门，踏破西山山阙，丈量A城夜色，历史会记住你们今晚的英姿！】
【你不是：＠庆二爷，这么快就到家了？】
【庆二爷：不急】
【天空之城：哪有赶着吃笋子炒肉的】
【庆二爷：斜眼jpg】
【天空之城：得瑟jpg】
【你不是：＠天空之城＠庆二爷，你兄弟俩真好玩】
【你不是：可爱jpg】
【你不是：＠我是不是魔鬼，到家了吧？怎么不粗来】
柏云忽然想起木木生那句调侃的话：谢谢‘我是不是魔鬼’，你不是，别破费了。”
她赶紧把微信名改了。
“我是不是魔鬼”这个ID名是根据当时的心情随手写的，头像也是随便弄的一个傻乎乎的表情包。
原本只打算加柏欣一个好友，就没想那么多。
【你不是：＠……还第一次见你爸的脸黑得像包公，害怕jpg】
【你不是：＠……怎么改名字了】
【你不是：＠……那我怎么改？我不喜欢标点符号诶，仙女姐姐的姐姐怎么样？】
【庆二爷：我看行】
【仙女姐姐的姐姐：选定jpg】
柏云：“……”
她好奇地点开那个黑底一个白色的一个“林”字的头像。
微信名的“林”，是两个白色甲骨文的“木”靠在一起，像手拉手脚靠脚的两个小人。
朋友圈倒没锁，却什么都没有。
柏云丢下手机，拿着睡衣进了洗手间。
柏云家小区外面。
深夜的街道空旷寂寥。
间或划过的车辆怕扰人清梦似的，悄无声息。
最高那株行道树树冠，一道修长的黑影在灰白的夜色里影影绰绰。
“嗖”
仿佛惊鸟腾空，他突然跃起，环着小区搜寻一圈，都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后，他又“嗖”地一下，消失在夜空。
医大附近的一幢高档小区门口，昏黄的路灯照着古朴典雅的大门，也照着身着纯黑制服挺拔地站在岗哨前的门卫。
林崖慢慢从夜色中走来。
高视阔步，气宇轩昂。
进了大门，穿过花园，他进入电梯间来到第十七层，用指纹打开了0017的房门。
这是一个三室两厅的套房。
装修得简洁明快。
没有电视机的电视墙上，挂着一副线条简洁的女孩子的素描。
轻扬的下颌，微张的小嘴，女孩正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什么。
面色白皙，黑发如瀑。
林崖在画像前站着看了好久，才扭头走向洗手间。
脱衣服的前的一瞬，他忽然拎起体恤的下摆看了看，什么都没有。
又拎起左边的衣袖看了看。
还是没发现什么。
拎起右边的衣袖时，他的视线突然落在上面一抹暗淡细小的，像是树枝划过的痕迹上。
他慢慢凑近了，才嗅了一下就皱起了眉头。
他一脸厌弃地抓住衣领脱下体恤，毫不犹豫地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第二天早上八点不到，柏欣柏云就到了学校。
刚钻出出租车，柏欣就被吓得往后一退，撞到紧跟在后的柏云身上。
江恒幽灵一样站在面前。
“你……在这儿干嘛？”
下车前她都没看到这儿有人。
江恒穿着件灰白色的长袖衬衫，米色的休闲长裤，双手插兜，目不转睛看着跟在她后面出来的柏云。
对上柏云的视线，他小心翼翼地问：“没事吧？”
柏云莫名其妙：“能有什么事？”
江恒神色一松：“随便问问。”
见江恒转身就走，柏云“哎”了声。
江恒立即回头。
柏云瞅着他：“你脸上，怎么了？”
柏欣仔细一看，才发现了江恒左侧鼻翼旁有一处轻微的擦伤。
说是擦伤也不怎么准确，因为他皮肤是白的，那个印记也是白的，不像普通的擦伤那样泛着红。
说不是擦伤，那印记又不像能洗得掉的样子。
“哦。”
江恒略显慌乱地一低头，再看过来的时候，眼里又泛着和煦的光：“周末去郊游时，不小心擦到的。”
“郊游？”柏欣提高了音调，“这不非常时期吗，你还敢去郊游？去哪儿了？”
江恒挠了一下头发，笑嘻嘻地说：“也没多远，就旁边那公园。”
“公园啊……”
去一下公园也算郊游？
江恒转移了话题：“我去那边买早餐，要不要给你们带点什么？”
柏欣：“我们吃过了。”
江恒点点头：“那我就先走了。”
“我可不敢再去外面吃东西了。”顿了一下，柏欣又说，“林玥应该不敢针对男生。”
见柏云站着没动，柏欣顺着她目光望了过去。
说曹操曹操到，她才想了一下，那林玥就出现了。
站在不远处望着她们的林玥傲娇地一甩头，汇入回校的同学里面，进了校门。
“她干嘛那样看我们？”
柏云面无表情收回目光：“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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