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口气友好问一句：“大家都到齐了吗？是不是还有谁没来？”
大家相互看看，有三四个同学没来。
王晶接到他们的微信消息，说家里有事儿来不了。
两个女同学亲自打来电话，说在家陪老公孩子，就不过去了。
几个男同学心里吃味。
“是她老公截住不让来吧？八月十五，在家吃月饼陪家人，多幸福。”
“张兆龙，你想享受跟家人在一起过八月十五的日子，你坐飞机回家去啊，待在京都干么？”
“少说这种风凉话，中秋节连着放三四天假，你看我飞不飞回去。”
最想见的两个女同学不来，这些男同学们对聚会也没了多大兴致。
王晶说一句：“秦天还在路上，堵车，估计还得二十分钟。”
坐在她旁边的常春兴奋异常：“你说秦天？真的假的？我有一年多时间没和他联系了，这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突然就不和我联系了。”
大学时候，常春和秦天最要好，以兄弟相称。
可能是因为两个人都来自西部农村老家，都是从小失去母亲的人，俩人惺惺相惜，整天腻味在一起。
大学毕业后的这十年时间，俩人也正常联系。
常春困难的时候，和秦天借了两万块钱。
借钱是一年多前的事儿，常春手头能转开的时候，想把这笔钱给秦天还回去。
可这家伙的手机号码突然打不通了。
联系不上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一晃一年多过去。
“小钻，你盼着秦天过来啊？他是不是欠你钱啊？”张兆龙冷嘲的口气。
“不是秦天欠我钱，是我欠他钱，两万块！一年前就想还他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失踪了一样联系不上了。”
“哼！小钻，秦天不是失踪，是坐牢了！”
张兆龙这话看似是对小钻说，实际上是让一桌子人听见。
“啊？秦天坐牢？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坐牢？犯了什么事儿？”
“这人呢，走上社会，以后怎么样，谁也说不准，不一定读了大学的人都是好人。”
张兆龙看把大家的好奇情绪都吊起来了，声音高了一倍解释道：“他贪污公司公款，判了两年，不知道为什么提前出狱了。”
王晶很不高兴，这个张兆龙，能不能再不要提秦天坐牢这一茬？
相处了四年的老同学们在一起，过八月十五，不开心的事儿，能不能不提。
而且，能不能别叫人家外号。
一口一个“小钻”，多难听！
刚进来的三个女同学脸色拉下来。
“真晦气，干么把坐牢的人叫来。”
“就是说啊，他既然坐过牢，干么叫他，学校里的时候是同学，可一走上社会，什么人什么性子终究会暴露出来。”
“我们干么等他啊，都六点过了，上菜上菜！”
大家招呼服务员上菜，一桌子人，王晶数数，四个女同学，七个男同学。
除过坐在自己右边的常春，其他人似乎都很排斥还没来的秦天。
凉菜上十个，热菜上十个。
女同学喝红酒饮料，男同学喝茅台。
同学聚会，有大家凑得份子钱。
在京都打拼十年，稳住脚根的这波人，每人每年交上两千三千不等，大家每年聚上一次。
谈谈过去，面对现在，畅想未来。
张兆龙站起身，端起酒杯，挺着隆起的肚子，满面红光说祝酒词。
“来来，哥儿几个先走一个，大家开心过八月十五，都是老同学，客气话我就不多说了，大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反正有老公的老公不在身边，有老婆的老婆不在身边，吃完这顿饭，我们去K歌。”
“哈哈！去K歌！唱歌钱张总掏！”
“没问题！你们几个，把哥伺候好，一万两万随便拿。”
“哈哈，张兆龙，女同学你都不放过？”
大家被张兆龙的诙谐话惹得哈哈笑。
王晶弱弱地问一句：“不等秦天同学么？他马上就到了。”
张兆龙一口喝完一杯，杯底儿往下一扣，说一句：“先干为敬啊，你们一个一个，都喝干啊！”
张兆龙就当王晶说的话没有听见。
常春嘀咕一句：“靠！这家伙还是那么横，压根儿就把秦天不放在眼里，王晶，他把你也不放在眼里！”
王晶心里一股子悲愤，早知道张兆龙今天是这种德性，不叫他也罢。
可是叫其他同学，张兆龙不也就知道了么？
唉！是自己不该叫秦天扫了大家的兴！
可是王晶还真想知道秦天为什么坐牢，真贪污了公司的公款？
如果他为女人打架坐牢，说不定大家更赏识他。
刚才王晶问了一句要不要等秦天过来，大家一起碰第一杯酒。
可张兆龙压根儿就不秒王晶的提议。
王晶喝一口苦涩郁闷的红酒。
脸上的不愉快，被坐在张兆龙身边的张生瑜看在眼里。
他把身子往椅背上靠紧，瞅着王晶说：“王晶，不是我们瞧不起他秦天，是因为他太逊了，他坐牢也就算了，你信不信，你们信不信？他养了五年的儿子，是别人跟他老婆生的，哈哈！”
在座的几个女同学大声唏嘘：“天啦！张总，真的假的？”
王晶一脸黑线。
是因为秦天是她热情叫来的，秦天的这些丑闻越多，他脸上越挂不住光彩。
“张生瑜，你到哪里听得乱七八糟八卦？别污蔑人家好不好？”
“乱七八糟八卦？王晶，是不是八卦，你问问他就知道了。”
张生瑜想打听同学们的八卦消息，不是太难的事儿。
但大家确实很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秦天的这些情况。
“呵呵，你们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
“嗯嗯，张总，你说说呗！”
“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哈哈哈！”张兆龙扶一下高度近视眼镜，应和张生瑜的话：“你们呀，还是不关心同学生活嘛！”
“哎，不是我们不关心同学生活，秦天在铜城市做事，和咱们京都这帮子也不咋来往，慢慢也就淡掉了。”
另一个男生插话问一句：“张生瑜，你既然连他老婆儿子的情况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那你也知道他在铜城干什么喽？”
“我当然知道啊，咱班这些同学，谁怎么样谁不怎么样，我怎么会不知道？”
“秦天这家伙，在铜城市没考公务员，没进体制，自己创业失败，在一家公司打工挣工资，贪污公司款子判了刑，他老婆到监狱让他签离婚协议书，他不签，他老婆才告诉他，他疼爱了五年的儿子不是他的，然后才把离婚协议签掉。”
女同学们又一阵子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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