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晨晨背对房门，面向窗户，眼神缥缈。
铜城市精神病院。
她已经知道赵秀秀在股东委员会上被秦天狠狠踩在脚下。
是张霞告诉她的，张霞就站在她身后。
“董事长！你下半辈子一直当疯子么？”
赵晨晨不语！
“董事长！娱乐城的刘飞已经被他连窝端了，一夜的时间，就在这会儿，五台挖机拆娱乐城的建筑，三天拆完，你辛苦十年的东西，被秦天不到三天就连根拔了，你还有心思在这儿装疯卖傻？”
百盛娱乐城的经营，是赵晨晨暗中扶持，十年时间的收入，大半送给了夏青。
百分之三十的股权不能继承，一半资产被秦天夺走。
张霞站在她身后，告诉她另一件事儿，百盛娱乐城，被五台挖掘机拆除，三天后，不复存在。
最大的一笔收入来源，被秦天连根拔了。
赵晨晨，你什么都没有了，你还在装疯卖傻，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接下来，你在百盛的所有人脉，也将被秦天连根铲了。
赵晨晨，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张耀祖死了，百盛就是你的了？
死了的张耀祖，和他亲生儿子秦天配合的严丝合缝，把你和赵秀秀打得落花流水。
赵晨晨你看清楚没？他们父子俩下死手，压根儿就给你们赵家不留后路。
百盛内部中高层领导，现在都知道了，你和张耀祖二十年的婚姻生活，一场笑话而已。
赵栋不是张耀祖的儿子，是你骗他，是你害张耀祖害了肝癌，是你买凶杀人。
他们还大肆传播，你是装疯，让公安机关将你逮捕入狱。
赵晨晨，你真是一败涂地。
当然了，我张霞也一败涂地，我就不是当百盛总裁的料。
但是赵晨晨，你就这么看着秦天在外面耀武扬威？
你什么都不想做？
张霞站在房间门口，一动不动站着看赵晨晨的背影，这些话从心底说出来，虽然赵晨晨耳朵里没听见，但心里听得明明白白。
“秀秀呢？真丢了公职？”
“赵晨晨，她没来找过你？”
股东委员会开完以后，赵秀秀没来见母亲。所以赵晨晨并不知道赵秀秀在委员会上是怎么被秦天奚落的。
张霞把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赵晨晨的整个肩膀塌了下去。
“董事长……”
“张霞，我现在不是董事长，我什么都不是，你还是叫我名字吧？你叫我疯婆子，我也没意见！”
在百盛内部，所有人传言，老掌柜的死，是赵晨晨买凶杀人。
然后，老掌柜阴魂不散，把赵晨晨吓得大小便失禁，精神失常，关进了精神病院。
有人纠正，不是老掌柜阴魂不散，是秦总装鬼吓疯的赵晨晨。
这事儿在百盛集团内部迅速发酵，酝酿成五花八门的八卦，所有人津津乐道的同时，满满的幸福感。
对百分之九十的百盛员工来说，在工资奖金和福利待遇不变的前提下，传高层领导们的八卦，相当刺激醒脑。
赵晨晨认为，大家越叫她“疯婆子”，对她越安全。
警方人员来过两次，和精神病院领导及相关专家进行了深入沟通。
达成一致意见，赵晨晨必须在精神病院接受系统正规治疗。
但不能随便见什么人。
但张霞和赵秀秀可以随便见。
从手续上说，赵秀秀是她亲生女儿，是法定监护人。
张霞是她儿媳妇，手续上看不是法定监护人，但儿媳妇照顾婆婆，于情于理。
张霞照顾婆婆，先把赵秀秀在股东委员会上受的打击详细说一遍。
再把秦天当选为百盛总裁详细说一遍，再把刚上任的百盛总裁搞掉百盛娱乐城，断了赵家财路的情况说一遍。
说这些情况的目的，是告诉赵晨晨，现在，咱俩都一败涂地，再不要窝里斗，联合起来，攥紧成一个拳头，给秦天致命一击。
“赵晨晨，我们手里的资本，是我和赵栋名下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了。”
赵晨晨应该能听出来，张霞是拿出了压箱底儿的资本想和她合作。
“张霞，秦天手里不但有百盛的百分之五十股权，还有张耀祖的遗产，数目有多少，我都不知道，你拿资产跟他斗，你能斗过他么？”
“赵晨晨，你会怎么做？”
这就是张霞来找赵晨晨的目的，对付秦天，你会怎么做，我全力配合你。
“张霞，你还看不出来么？秦天最在乎的是什么？”
张霞犹豫了三秒钟，说出两个字：“亲情！”
“对，张霞，是亲情，你脑子终于清醒了一回。”
张霞怒目圆瞪。
赵晨晨你聪明，你还不是被张耀祖耍的团团转？
“张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骂我和你一样笨对么？”
“不是我笨，是秦天突然杀出来，他们父子俩合谋，我才不是对手的。”
“但是，张耀祖不是死了么？”
张霞不得不承认，赵晨晨比她有胆识有谋略，不关怎么样，她把张耀祖搞死了。
张耀祖暴死，张霞心底里说不出来的畅快。
也就畅快了一天半。
猛然明白过来，张耀祖死了，她和赵晨晨面对的处境更麻烦。
是因为有张耀祖的亲生儿子秦天。
宋珍和她大吵一架，三天不见人影。
她懒得问宋珍去了哪里。
姐妹两个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如果宋珍知道她和张耀祖真正的关系，不但做不了姐妹，估计连一般朋友都做不了。
迟断早断，不如趁这次吵架就断了。
张霞先是沮丧至极心身无助，又猛然醒悟过来，这多少年来，和她真正有共同目标的人，是赵晨晨。
不能得到百盛，就把百盛毁了。
老妖婆心理阴暗至极，不可能被装鬼的秦天吓疯掉。
以赵秀秀在铜城市上层通畅的人脉关系，趁此机会，给她妈半个疯子的手续，不是难事儿。
秦天装鬼，反而救了赵晨晨不用坐牢。
一个人安安静静养神的赵晨晨，把整个事情的前后顺序都想了一遍，自己能庆幸是疯子，还真感谢秦天装鬼。
感谢秦天，就得拿出实际行动感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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