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过去，赵晨晨呼吸恢复均匀，涣散的眼神收回来，但双手紧紧抓着一位女董事的胳膊不放。
“你们不要离开我，千万不要离开！”
“董事长！你冷静，你昨晚是不是做噩梦了？”
“没有，我没有做噩梦，是他，是鬼！真的是鬼……”
“董事长，这世界上哪有鬼啊！”
张霞面色嘲讽，盯着赵晨晨冷冷看。
从没见过董事长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
赵晨晨嘴里说的“鬼”是谁？张霞心里哼笑！是你赵晨晨做了亏心事儿，心中有了鬼吧？
李莹莹也知道秦天遇难的情况。
这妞从京都回来后，神情大变，一脸悲戚，看张霞的时候，悠忽射出一股愤懑。
赵晨晨精神失常这一状况，李莹莹只是冷冷地看着，似乎早已预料这事必然发生。
这和以往的李莹莹大不一样。
也能理解，好不容易遇到真心喜欢的人，可突然遇难。
这妞心里能不难受么？
张霞细微观察，李莹莹看赵晨晨的眼神，也满是愤恨。
她知道秦天遇难跟赵晨晨有关系。
肯定是张耀祖给她说的。
张霞心里有另一股不满情绪泛上来。
父亲，你把李莹莹也当女儿看待么？这两年时间，你对她的好，你以为我不知道？
等你死了，我马上把她开除。
除过李莹莹，围在赵晨晨周围的其他人，手脚慌乱没了定力，不知道怎么着手照顾赵董事长。
可以肯定，赵董事长昨晚喝醉酒之后回到家，受到了极度惊吓。
把电话摔了，还不敢开门出屋子，一早上，大家当然联系不到她。
现在，屋里有了这么多人，赵晨晨的情绪才恢复正常。
说话才像正常人说话。
张霞还跟电信公司的人沟通那个电话号码的情况：“你确定这个号是一年前开的？”
对方说，电话号码就是一年前开的，号主叫秦天。
这也正常！
张霞名下就开过两三个电话号码，有一个号码送给宋珍用了一段时间。
但谁这么混蛋，用这个号码，以秦天的名义给赵晨晨打电话吓人？
知道秦天在京都大桥上遇难的人，还有谁？
张霞的眼睛死死盯着李莹莹。
“莹莹，你跟我出来！”
李莹莹跟在张霞身后，从这套房子里出来。
张霞怕她俩的谈话被其他人听见，声音压低，但语气凌厉：“我问你，你去京都照顾我父亲，为什么不告诉我？”
李莹莹的回答，理直气壮：“是张叔不让我告诉你！”
“莹莹，你和秦天是什么时候通的话？”
“天哥出事儿之前，午夜十二点半！”
张霞心里一紧，又一个午夜十二点半。
“给你打的电话还是发的微信？”
张总问得这么详细，让李莹莹极其反感。
“张总，我和天哥晚上聊什么，你也过问？”
这妞子跟张总说话的语气，越来越不像下属。
“莹莹，我知道你喜欢秦主任，但他已经不在了，你没必要这么干！”
李莹莹一脸疑惑，皱眉问：“张总，我干什么了？”
“你是不是把他遇难的事儿告诉了别人，让别人装鬼恐吓赵董事长？”
只要李莹莹承认是她干的，接下来赵晨晨发生什么，张霞就有理由推脱，是李莹莹干的，跟我张霞没关系。
李莹莹冰雪聪明，十个脚趾头加心肝肺呼噜噜转一圈，明白了张霞是什么心理。
一肚子火气。
“张总，天哥遇难，出这么大的事儿，你为什么不闻不问？你照样开你的股东大会，推迟几天开不行么？先处理天哥的事儿不行么？”
这才是李莹莹对张霞极不满的根本原因。
张总，压根儿就没把秦天当一回事儿。
自始至终，天哥只是她用来和赵栋争斗的工具而已。
张总，你还不知道，你面对的天哥到底是谁。
你还不知道，你面对的我到底是谁。
李莹莹也不确定自己现在到底是谁，亲子鉴定结果还没拿到手。
这件事儿，李莹莹心里纠结之极，矛盾至极。
她真不希望自己是张耀祖的亲生女儿。
他不希望自己母亲在年轻的时候和张耀祖乱搞过。
她希望和天哥没有血缘关系。
但她又希望自己就是张耀祖的亲生女儿。
百盛集团，将有她的一部分。
张耀祖肯定安排好了。
要不然，从三年前开始，张耀祖不会像对亲闺女一样对她。
即便百盛没她的份，但天哥是她的亲生哥哥，这样的话，她的身价将无法估量。
但这一切，还不能跟任何人说起。
用天哥的话说，先让张霞和赵晨晨在咱俩前面充分暴露。
再见机行事。
放在以前，李莹莹绝对不会用质问的口气和张总说话。
但这次，她口气严厉冷峻，怒气冲冲，问张霞，为什么不处理天哥遇难的事儿？
这样的质问，让张霞无比愤怒。
总裁的权威似乎连这个小丫头片子也敢挑衅了。
“李莹莹，你放肆！说清楚，是不是你搞鬼？”
“是我怎样，不是我又怎样？张总，你对天哥的无情和冷漠，总有一天让你付出代价。”
李莹莹转头离开。
“李莹莹！你……”
李莹莹在明处，秦天在暗处，目的，让老妖婆彻底疯掉。
所以，张霞怀疑李莹莹是不是在捣鬼，也不是完全冤枉李莹莹。
秦天得到莹莹的消息，老妖婆没按时参加股东大会。
不会被吓死了吧？
秦天把吓她的过程仔细想了一遍。
浑身血污，半面脸皮掉下来，头发湿漉漉，扒着门，喊着那句话，又是午夜十二点。
自己想想都瘆得慌。
夜路走多了，肯定遇到鬼。
赵晨晨你坑我亲爹达二十年之久，没有你给他饭菜里下药，我亲爹能活到一百岁。
我们父子俩还能享受三十八年天伦之乐。
你坑我亲爹也就算了，你杀我灭口？
你把赵栋的死全部怨在我的身上？
你从来不仔细想想，他暴死的根本原因，是他自己多行不义。
我听王玲说，文娟被赵栋强暴，你第一时间就知道情况，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不阻止也就算了，文娟能生下这个孩子，多半是你在背后使力。
我的家庭走到这一步，你难辞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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