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你冷静点儿！”张霞一声怒吼，一把拽开秦天。
其他几个人赶紧把失去理智的秦天身子拽住，从赵栋跟前拉开。
张霞把他拽出来回自己办公室。
楼道里噼里啪啦一阵转身逃跑的脚步声。
张霞朝楼道里又一声怒吼：“都瞎看什么，不做事儿么？”
“张总，你看清楚了，是他先动手的，我不能定定挨着让他打死吧？”
“那你也不能把他打死，正当防卫也要有个度数！”
若不是张霞把他拽出来，秦天真会把赵栋踩死。
张霞冷冷问一句：“你在监狱学的？”
“什么？”
“你那个打人动作。”
秦天的气儿还没喘匀，呼哧呼哧，让人听着难受。
“这有什么，小时候就会，我小时候经常打架，三五个打我一个，我一个波棱盖……”
“行了，粗不粗俗？”张霞一声怒吼，“你不怕赵栋报警？”
“是他先动的手，我怕什么？再说了，这种事儿，我进了局子，你照样把我捞出来。”
“你…你以为那是你家，想进就进，想出就能出来？你报复赵栋，就用这种办法？”
秦天瞪大眼睛看着张霞，不明白她为什么替赵栋说话。
赵栋是他老公不假，可她不是迫切希望赵栋名誉扫地滚出百盛么？
“张总，他害我妻离子散，我打他一顿过分么？你还替他说话？你替他说话，你干么三番五次找我对付他？”
张霞怒气冲冲：“秦天！听清楚了，你是假释，再犯事儿，很容易进去的，再进去，天王老子也把你捞不出来。”
“啊？假释？这…我以为我是提前一年出狱，刑满释放！”
“你没看出狱手续么？”
“看了，没详细看，签完字就出狱，看那么详细干么！”
秦天在张霞总裁办公室待了不到十分钟，警察赶来了。
要把秦天带走。
张霞朝警察吼一句：“谁报的警？”
这名警员口气倒很客气：“张总，谁报的警不重要，重要的是赵先生被人打伤了，已经被人扶着下楼去了医院，我们要带走施暴者。”
肯定是赵栋的人报了警。
警察赶来，看到的情况，是赵栋嘴里吐血，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样子。
总助办的人，听八卦是听八卦的心态，看热闹是看热闹的心态，但说到维护人际关系上，怎么可能向着刚进来的秦天说话？
警察就要把秦天带走。
秦天咧嘴对张霞笑笑说道：“张总，没什么大不了，关几天而已，你给我照常开工资就行。”
秦天以为，他会被关几天。
以赵栋的能量，左右活动一番，秦天尽管是正当防卫，但也能关他个十天半个月。
无所谓，没什么牵挂。
反正老婆没了。
父母双亡。
两个姐姐也远嫁他乡。
小勇幼儿园放暑假，早早送去了他农村的姑奶奶家。
那地方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又有几个哥哥姐姐把他当小王子一样护佑，比待在爸爸跟前有意思多了。
唯一的遗憾，不能天天跟小勇视频说话，不能听他喊爸爸。
……
但是，在辖区派出所待了不到两小时，秦天就出来了。
外面站着张霞和宋珍接他。
宋珍微微一笑，主动问话：“你把赵栋揍趴下了？”
瞪宋珍一眼，冷冷道：“他先揍的我！”
正因为是赵栋先动的手，他才能早早出来。
还有张霞提供给警方的视频录像。
当时的场景，总助办的房门开着，楼道里的摄像头正好拍下办公室里发生的情况。
张霞第一时间拷贝出来，提供给警方。
很明显秦天是正当防卫。
又有张霞亲自出面解释。
本来就不是大事儿，立马化小不了了之。
可赵栋有事儿。
下巴骨骨裂，肋骨错位。
要住院矫正少则三天，多则半个月。
秦天认为，赵栋不来单位上班，自己少了大半烦乱。
但他又希望赵栋来单位上班，看他怎么面对自己，怎么面对单位其他员工。
两人打架的情况，不到半天时间，估计已经在全单位传遍了。
三个人离开拘留所门口，到一家面馆吃饭。
刚坐在饭桌上，宋珍说的一句话石破天惊：“秦天，你丈母娘死了！”
“什么？”秦天的眼睛瞪大到前所未有：“真的假的？宋姐你怎么知道？宋姐这事可别骗我。”
张霞冷冷看着。
她觉得秦天听到这个死了人的消息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好消息。
双眼兴奋圆瞪，脸色兴奋通红，声音极其激动。
张霞想到，她当年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
宋珍又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口气：“我怎么知道的，还需要告诉你么？我能拿这事儿骗你么？”
无色无味，事情出了后也查不出来痕迹的药水，流经大脑处于昏迷状态的文晓燕身体之后，她连呼吸也停止了。
宋珍当然要关心用这种药水的效果怎样。
效果令人满意，文晓燕死了。
就在今天早上，医生翻翻文晓燕的眼皮，摇摇头，对守在旁边的护工说，人死了，还守什么。
入院之前，医生给文娟文梅姐妹俩说得很明白。
你妈这个样子，有可能救不过来了。
文晓燕是急火攻心，脑袋里又有出血，如果能醒过来，会在一天两天醒过来。
如果一两天内醒不过来，那就危险了。
三天过去还没醒过来。
情况似乎很严重。
按照医生的说法，要开脑做手术。
就在今天早上，大夫过来检查，准备给她安排手术。
可文晓燕悄没声息没了呼吸。
她的两个女儿都不在身边。
脑溢血突然死亡，对医生来说，是经常发生的正常情况，不足为奇。
按照流程，通知家属，办死亡证明，亲属过来签字画押，办理后事儿。
从程序上说，秦天和文娟还没有办理离婚手续，还是形式上的夫妻。
可大半天过去，文娟把这事儿还没有通知秦天。
文梅会通知他吧？
文梅也没给她主动打来电话。
这就让秦天有些想不通了。
果然把文梅也惹翻掉了。
心里隐隐一痛，不是痛文晓燕死了，是痛文梅和自己也成了陌路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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