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这个饭菜量不是兄妹俩盛的，是点菜时一并给的。
“给小乞儿吧。”想来想去，银枝做出最终决定。
小乞儿是这书院乞丐之一，平时守在书府膳食堂的后面，捡膳食堂钳水桶的饭菜吃，小乞儿年纪小，抢不过大的，被推倒，银枝、银雪机缘巧合遇上，还给过一块肉干。
“嗯，挖二十斤地头米。”
长念教育他们，没有人能不劳而获，他们小归小，过去，或现在，需要帮忙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决定好，兄妹俩拿个干净的大碗，把未吃的素菜，青菜，米饭集中到一起，在膳食堂的后门，果然看到小小的小乞儿，抢不到吃食，被人挤到一旁。
“每天挖二十斤地头米换这米饭。干净，没吃过。你愿意吗？”兄妹俩站在栏杆门内对小乞儿道，银雪还揪来一株地头米样本，“就是这种草，全株都要。”
“愿意，愿意。”
小乞儿见是满地寻常的野草，不用二刻钟就能揪够，立马答应，没吃完和放在从来没洗过的钳水桶完全是二种味道。
“知道哪里有鸡爪卖吗？生的？”兄妹俩隔着栏杆门和吃饭的小乞儿聊起天来，他们要等碗，碗是书院的，等小乞儿吃完，得还回去。
“鸡爪？那玩意垃圾堆最多，谁要那玩意？”小乞儿经常在钳水桶，垃圾堆里捡吃的，鸡爪这东西偶尔见有野狗吃，没有肉，只有一层皮，谁会要。
“啊？都不要吗？”在兄妹俩的认知里，鸡爪虽然没有肉，好歹有点鸡味，没有人舍得扔，食楼也不会扔，用来装盘，摆着好看，份量更多。
“鸡爪整天在刨粪，都嫌脏，谁要？！”
“我们要啊！！”兄妹俩大呼！！
“真奇怪！！”小乞儿咕哝，抬着瞧一眼穿得富贵的二个小娃，又低头继续吃饭。
“哥哥，鸡爪，鸡爪！！”银雪兴奋地拉住银枝的衣袖。
“嗯。”银树拍拍银雪，意示她冷静，思考一下，对小乞儿道，“你帮我们找有鸡爪、鸭爪、鸭头、鹅脚、鹅头、兔头、羊脚的店，食楼、生杀店都行，一家十文，大后天，你带个路就行，银子当场结。”
“真的？”小乞儿狂喜地问。这样的店大把，特别是生杀店，每天扔掉的鸡爪，鸭脚一筐又一筐。
买鸡的人个个都不要，嫌踩过鸡粪，直接斩掉。
“真的。”兄妹俩双双点头，想起三舅母和李叔的手艺，又不停的咽口水。
张立本得知兄妹俩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伺候的小厮或婆子时，错愕得久久不言，他以为，铁家至少会给兄妹俩配个伺候的婆子或十来岁的小厮，能替兄妹俩跑跑腿，下雨时打打雨伞。
结果，兄妹俩身边只有一条狗。
到了午膳，张立本担心兄妹俩太小太矮，端不过膳食，打算过来陪兄妹俩用膳，路上遇到同事，聊得兴起，误了时间，过来时，便看到兄妹俩花十文一天让别人帮忙端。
被人拒绝，他们不恼不气，仍然笑意盈盈地对下一个人提出自己的要求，问了个遍，没有人愿意。
结果峰回路转，将言正上前来和他们达成协议。
兄妹俩吃上，张立本才看到他们的舅舅匆忙而来。
张立本一直站在兄妹俩看不到的地方观看，直到兄妹俩回到自己的舍间，绵长的呼吸声音传出，张立本才现身，看着兄妹俩呼呼大睡，而一直跟在他们身边的大狗就趴窝在床边，见他进来，警觉地站起来，虎视眈眈。
张立本慢慢地退出去，突然他笑了。
铁家对兄妹俩的教育无疑是成功的。
一对看似四岁的娃儿，把他们送进书院，在陌生的环境里，遇事自己解决，膳食自己吃，觉自己睡，全程无需大人来带，不哭不闹。
女娃偶尔会想姐姐，闹情绪；男娃会担起做哥哥的责任，告诉她，哥哥会一直陪着你。
而他，自认是夫子，自认懂得教导孩子，结果他的儿子已经九岁了，四个小厮伺候都伺候不来，动不动就发脾气。
下午，长念和太叔延来接兄妹俩放学。
兄妹俩出来，墨汁一家四口扑上去，兄妹俩和狗狗们玩成一团。
“姐姐。”
银雪飞扑向长念，长念有些吃力抱起她，瞧着她开心的模样，笑问，“银雪，上学开心吗？”
长念一直提着心，怕书院的人过来，让他们接人。
银枝，长念不太担心，就是银雪，胆子小，依赖强，固执起来，六亲不认。
“开心。”银雪抱着长念，大声地回答。
开心？
这个答应让长念、太叔延二人感到错愕，这不像银雪的性子，书院有多枯燥，上过学的人都知道，爱上学，说上学开心，真找不出几个人。
“睡觉，吃肉，醒来就能看到姐姐。”
银雪的话让长念哭笑不得，她想过银雪上课会睡觉，没想到银雪会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夫子不说吗？”
“没说。他考我，我都会。”自信的力量光芒万丈，小小的银雪骄傲拍拍小胸膛。
到家，家里人问银雪开不开心，银雪都回答开心，脸上并没有勉强之意，家里人便放下心来。
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跑去找三舅母建议，“三舅母，我们卖鸡爪、鸭爪、鸭头、鹅脚、鹅头、兔头、羊脚，这些头头脚脚吧，当零嘴。”
想到以后有吃不完的头头脚脚当零嘴，尤其在李叔厨艺加持下，兄妹俩更是劝说得积极。
“我们没有货源啊。”方琴摸摸二人的头，遗憾地告诉他们。
“有。我们可以去食楼，生杀店收购，签合约，签十年，二十年，小乞儿知道这些店，大后天，你们去签合约就行。头脚没肉，少人吃，很容易签，不行，找玲珑姐姐一起。”
玲珑跟谢谷还没有成亲，兄妹俩没有改变称呼，还是叫玲珑姐姐。
在他们看来，玲珑姐姐就是玲珑姐姐；漂亮婶婶就是漂亮婶婶，这个是不会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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