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道是卖肉好呢，还是开包子铺好？”
提到卖肉，太叔延不道德笑出来，“你卖肉，怕还不够多银枝、银雪，那些狗狗吃。”
以银枝、银雪吃肉的狠劲，多少肉都不够多吃，还加上长念家里的狗，现在他们家一天至少要吃二十斤肉，这还是农家，真放开肚子开吃，说不准几天吃掉一头猪。
想到银雪爱肉，龙天辰也笑了，提出不少建议，和太叔延二个人有说有笑，气氛温馨有爱，将近吃一个时辰，甥舅二人组才解散。
太叔延住进寒婉音所在宫殿，难得见到她，太叔延一顿三餐都陪她一起用膳，偶尔加上龙天辰。
难得不下雪，天气放晴，龙天辰难得童心大发一回，把朝事推给儿子处理，吩咐太监宫女准备来个野外烧烤。
真出到宫外，不可能。
但在宫殿前张劳还是可以。
寒婉音在龙天辰的护翼下生活，这一年，她精神，活力比去年好上不少。
她和龙天辰、太叔延一样盘脚坐在圆形厚垫子上，手里转烧着鸡翅，伺候她的麽麽时不时帮她刷上一层酱料，眼睛发亮盯着鸡翅，好几次想放进嘴巴。
身边的麽麽一遍遍阻止，并耐心告诉她，还没烤熟，熟了才能吃。
“瞧寒姨这神态像足了银枝、银雪兄妹俩。”太叔延见状和旁边的龙天辰悄悄打趣，“寒姨越来越像孩子。”
“寒姨这般神态，馋得我也想就大咬一口。”
“看到银枝、银雪兄妹俩吃食，你更会发现，其实自己很想吃肉，也很能吃肉。我祖母和他们一块，食量增进不少，现在亦变得爱肉。”太叔延同样怀念和银枝、银雪一同吃食的日子。
明明是最简单的盐炖肉头骨，偏偏他们吃个不停嘴，不知情还以为加了什么大料一起进去炖出来的肉食，忍不住想咬上一口，试试味道。
说话间，在另一堆柴火把鸡翅烤熟的宫女，把半凉的鸡翅端给寒婉音，寒婉音坐在厚垫上，自已吃起来。
说起家里最小二个，龙天辰和太叔延忆说起遥远的以前，那时还是叫苏阳的人儿，说起当年那个爱爬墙的少年，那个爱喝桃花醉的少女。
点点滴滴，仿佛历历在目。
少年时期的苏阳，当时的十七没有参与，后来，十七跟苏阳夫妻一起生活数年，少年时期的苏阳与寒素的趣事，他知道不少。
云公公是个知冷知热，最懂主子心的太监，当主子们说想以前，他悄悄让伺候的宫人全部退到三十步以外，自己则帮寒婉音烤起鸡翅，安静做个隐形人。
“阳哥儿。”
一声阳哥儿惊呆在场的三个知情人，他们一致看向寒婉音，此时的寒婉音竟然泪眼朦胧，定定瞧着太叔延。
眼中一片清明，哪里往日痴傻呆滞。
三人不敢肯定，寒婉音是在这一刻清醒过来想起苏阳，还是她把太叔延当苏阳？或者，她知道眼前的太叔延就是往昔的苏阳？
一时间，谁都不敢开口。
“阳哥儿，我素儿呢？她轮回转世投在哪户人家？”
这话，再度把三人震得骇然。
轮回转世。
他们从来没有在谁面前提过，这些年来，大家心知肚明，但谁都没有明明白白的说过，就是龙天辰原配妻子，南巡国的皇后，亦是见到全真道长才隐隐约隐猜到些。
其他人不知道，更别说有人会在寒婉音面前提。
她是从何得知？
然而，她又是什么时候知道太叔延是前世的苏阳？
“寒姨，你知道？”龙天辰试探地问。
“嗯。”
寒婉音点点头，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珠，视线仍锁定在太叔延身上，“住进上阳庄，第一年酿桃花酿，脑子正好清醒，我看到阳哥儿封酒坛的手法，桃花酿是我寻师傅来教素儿酿造，封酒的手法与普通人不一样。”
寒素喜欢喝桃花酿，寒婉音便给她寻来师傅教她酿，太叔延会酿桃花酿是因为他有苏阳的记忆。
“我知道，我就知道素儿她还活着，她仍然活着。三十，你带我去看她，就看一眼。我想看看她无病无灾的模样。”
寒婉音急盼拉着太叔延的手央求。
“寒姨。她很好，无病无灾的姑娘，十五岁，家人很疼爱她。你好好养身子，待时机适合，我带你去看她。以后我们一起生活，我们养你百年归老。”
哪怕知道长念早非真的长念，太叔延还是告诉寒姨，她很好。
长念不是寒素，但其他人都认为她是。如果看到长念，寒素能放下心结，隐瞒不说，算是善意的谎言吧。
只是，现在不能。
他身子是一回事；长念亲生父母没有找到，再者禾婶的身子又是这般，寒姨过去，总归不方便，他亦无法解释寒姨的身份。
“好好。”寒婉音情绪激动连连点头，接着低头在自己身上找，左看右看，似乎在找什么，边找边喊，“药香，玉锁子呢？”
“老太太，在老身身上。给。”浅绿色的玉锁子如同鸟蛋般大小，之前进宫，老太太看见皇后佩戴在腰间，见着，硬是讨了去。
据说和皇后闹腾了许久，才讨得的。
玉锁子谈不上多金贵，不过是皇后少女时，龙天辰所赠，她多年珍如珠宝，时时戴在身上，谁知老太太瞧见，抓住不放手，无奈，皇后只能给她。
寒婉音神志一时清醒一时傻，那玉锁有时到处扔，有时拿着不松手，身边伺候的药香，药林二位老麽麽习惯让她收起。
寒婉音接过玉锁子，细心用袖子擦了擦，再谨慎递给太叔延，“三十，把这玉锁给素儿，这是她的，观里的道士做法，是护身符，能护她平安。”
太叔延和龙天辰看清玉锁子，各自微涩地笑开，这玉锁子，论起来还真是寒素的，寒婉音寻来玉石让师傅给打磨，后来龙天辰跟苏阳他们一起生活，寒素将这玉锁子转赠给龙天辰。
那时，寒婉音是镇上有几家铺子的妇人，买不得多名贵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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