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眉看了看那边绑起袖子拿出火折子点亮蜡烛,指挥着暗卫把所有窗户都关上,像是临时开起黑诊所的莫上先生,和像个绑架犯的岑见,以及热泪盈眶满含希冀地看着她的“被绑架人”。
“……我先出去了。”
她狠下了心来决定见死不救,被君留山拉出了门。
暗卫又往里面送了一盆热水之后也关上门守在了外面。
折宁低眉垂首地给两人打扫干净凳子,人还没有坐下,里面就响起了一声石破天惊的惨叫,屋顶上的瓦片都抖了两抖。
林眉端着水的手也抖了一下,洒了自己一手的水。
君留山拿出手帕递给她,一言难尽地看着那扇被关起来的门。
“薛公子中气十足,想来是不用太担心了。”
“他倒是没有什么事,但是王爷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林眉放下了水,低下头擦着手,只用余光扫了一眼君留山。
君留山坦然拢袖点头,偏头看向她,唇角翘起一点弧度。
“事关重大,本王确实有些不放心,但本王答应过你,此事由你来问,也不会食言。”
林眉并不担心君留山真的想要横插一手,这人没有对她失过言,但她不解的是,为何一晚上回来,君留山会担心得跟过来?
之前这人都是放任的态度。
她回看向君留山,不用说君留山就已经看明白了她在想些什么。
摄政王从她手中抽出了手帕,又握住了那只手拉过来,接替她继续擦着。
“本王醉了。”
他说了一句不想干的话,林眉能看见他垂下的睫毛在扇动,轻柔又缓慢。
“本王醉了,想看着你。”
他跟着过来,不是为了薛净悟,也不是为了焚仙门的事,而是再次见到林眉时就不想移开视线了。
解酒汤像是变作了又一碗烈酒,让他彻底醉了,头脑都晕乎乎的,别人看不出异样,但他自己知道,他是不怎么清醒的。
林眉能感觉到他手心的滚烫,也能触碰到他跳动得过快的脉搏,还有红得晶莹的两只耳尖。
就像他说的一样,他醉了。
君留山坐得端庄,说话时含着笑,望过来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明又深沉。
但一旦意识到他醉了,林眉就注意到了那些不同寻常的地方,以及他眼中倒映出的自己。
君留山都醉了,她喝得也不比他少,是不是也醉了?
薛净悟在那一声惨叫之后就没有声息,房门也迟迟没有打开,想来那么大面积的伤口需要处理,不是短时间内能弄完的。
林眉犹豫着她还要不要继续等下去,君留山把她的手擦干净了,还是没有放开,用自己的两只手将她的一只手包拢在了其中。
折宁已经退到了院子一角,暗卫和他背后的柱子融为了一体,都没有了一点的声响。
林眉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对不起薛净悟,在他的“手术室”外,开始了谈情说爱。
这也应该算得上是谈情说爱了?
她有些心虚,放缓了自己的呼吸来调节心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成了这样。
明明时间、场合、背景都是不对的,只是和君留山对视了一眼而已,只是他们两个都喝醉了而已。
沉默蔓延开去,但两人之间的世界并不安静,林眉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却只是微微动了动手指。
君留山将她的手握得更紧,又低下了头,没有再用那双眼睛看着她。
林眉也就闭上了眼,装作只是在等着里面的人出来而已。
岑见主刀,莫上先生先给薛净悟的手涂了一层麻药,再小心从手臂上将那些皮肉剜下。
薛净悟仰着头让莫上先生给他的脑袋上敷药,闭紧了眼睛不敢往手臂上看一眼。
虽然不怎么疼,还有些冰凉的舒适,但看着就让人害怕。
岑见动作利落,主要的麻烦在于光线昏暗,他不敢将刀子动快了,怕伤到他手上的经脉。
薛净悟还是第一次享受这样的待遇,但他最为关心的还是之后会不会留下一大片的疤,虽然岑见再三保证用了药后不会留下一点的痕迹,还能美白一下。
而远在京城同时做的一场“手术”,就没有这么好的氛围了。
昏暗破败的房间里,血水一盆盆地往外送着,人人都是面无表情,像冷冰冰的傀儡。
躺在床上的那具“枯骨”,只有时不时抽动的手脚,还能证明她还不是一具尸体。
污脏的、单薄的宫装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在这个严寒的冬日,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替她遮掩住最后的一丝尊严。
穿着厚厚官服的太医埋着头,眯起眼借着昏暗的天光用羊肠细线小心在袒露出的伤口上缝合着,重新变得扁平的腹部皮肉松垮地堆积在一起,苍白如薄纸。
守在一边的老嬷嬷揣着手,一张皱纹比堆在一起的皮肉挤出的褶皱还要多的脸垮拉着,浑浊的眼睛冷漠得看不进任何的东西。
法令纹深刻的眼角下垂着,承载不住多年孤寂养出来的怨毒,一开口只剩下几颗黑黄牙齿的嘴,依旧是牙尖嘴利的。
“不过是个死胎和个死人,大人何苦费这么多的心思?”
“且将母子俩拿草席卷了板车拖出宫埋了,都算是发了善心了,哪里还用得着这贵人一般的待遇。”
太医缝完最后一针,扯了浸满了血的,但好歹还有些厚度的被子替床上人搭上,接过了医士手中抱着的奄奄一息的胎儿,放进带来的篮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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