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语落，仿佛天地寂静无声。
凯瑟琳圣辉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一种，类似尴尬的表情。
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白楚涵哪里是和他说了一句话，她是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将他的面具打掉的同时，笑盈盈道：“你就是个虚伪的人。”
这个女人，够狠。
凯瑟琳圣辉挺了挺腰背，顺势理好衬衫，不再转头去看白楚涵，而是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
他的表情没有开始温厚，声音里的平淡优雅也淡了几分，多出来的是尖锐。
“白小姐一向这么直接吗？”
他问。
白楚涵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膝，想到自己的双腿，眼神里有过些许暗色。
很快，她也恢复正常。
她客气地说道：“希望我的直接没有伤害到你。”
凯瑟琳圣辉摇头，“当然不会，相反，我很欣赏白小姐的直接。”
在觥筹交错的生意场上，直接的人比天上的太阳还少，凯瑟琳圣辉一开始做生意时，也很讨厌那些弯弯绕绕，但他没有勇气像白楚涵这样一语中的去戳破什么。
而是，在一次一次试探里，让自己也变得迂回。
白楚涵点头笑笑，似笑非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直接一些，是柳欣秀让你这么做的吧？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她转过头，眼神笔直地盯着凯瑟琳圣辉。
凯瑟琳圣辉脸上第一次出现见了鬼的表情，他不由自主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是柳欣秀授意的？”
这可是机密。
白楚涵对凯瑟琳圣辉的吃惊并不解释，但其实很好猜。
柳欣秀的初亮相，就被凯瑟琳家族捧得这么高，明显他们双方私底下互有往来。
如此，肯定是有合作。
既然是合作，双方肯定要为彼此做一些事情。
她虽然猜不到柳欣秀能为凯瑟琳家族做什么，却能通过凯瑟琳圣辉的一举一动，猜出凯瑟琳家族答应柳欣秀了什么。
当然，阻止云在给她治腿，肯定不是全部。
于是，她只是慢慢说道：“猜到的，我一向猜得很准，如果我没猜错，我的腿也是柳欣秀安排董逸舟搞坏的。”
凯瑟琳圣辉认认真真地打量着白楚涵，语气忽然变得十分正经，甚至有几分小心翼翼——
“你真的很聪明。”
白楚涵对于这样的赞美早就听烦了，此刻更加不会有什么起伏。
她只是深吸一口气，道：“其实，当我发现我的腿一天比一天坏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这件事是不是有猫腻。因为，我和董逸舟相处过，对他多少有些了解，他虽然坏，但没有这么聪明。”
换句话说，他或许能够想到囚禁白楚涵，但绝对想不到在脚铐上下手脚，在白楚涵每天都要喝的美式咖啡上下手脚。
而且，当白楚涵和方砚南将董逸舟控制之后，他口口声声只说，自己是和桐野一条线的人。
当时他处于劣势，白楚涵在优势，他说的话或许是真的，但通过白楚涵回国后种种探查，不难得知，桐野和柳欣秀也有些关系。
既然如此，谁又知道，董逸舟和柳欣秀有没有关系。
白楚涵想明白这一切后，如释重负，虽然她的腿一直没好，但总是知道是怎么坏的。
“其实，我知道这件事，也非常震惊。”凯瑟琳圣辉语气认真，说不出是真心还是假意。
但，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白楚涵都不太在意。
她淡淡说道：“震惊什么，震惊一个母亲对自己女儿能做到这个份上？”
凯瑟琳圣辉从容地点头，道：“你也知道，我们的国度和你们不同，我父亲也有很多女人，我们家也非常复杂，但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白楚涵低头，眼神婉转，轻轻勾起唇角，道：“这就是有钱人家的好处了，你从小就生在云端哪里见过恶狗抢馒头。”
“……”凯瑟琳圣辉无言。
白楚涵兴致好了些，主动给他解释起来，“其实我和柳欣秀当初也好过，真真假假，母女情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她的眼眸抬起，望向人群里，身影绰绰的柳欣秀。
柳欣秀的身材管理很好，哪怕已经年过四十，依旧前凸后翘，面部护理更加不用说，看起来既有成熟的韵味，又有天然的纯真。
“想起来了，是那天开始。”白楚涵一字一句，眼神里浮起些许心事。
凯瑟琳圣辉不解，道：“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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