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看客的眼神复杂，肮脏或玩味都有，他们这样看着沈妩，仿佛在看一件商品。
不，看商品时，他们尚且有一份掂量，而看沈妩时，眼神里只剩下油腻的色情和不礼貌的轻蔑。
明明沈妩才是这场交易的唯一受害者，在此刻，却成了最龌龊的存在。
白楚涵情不自禁-地闭上眼，心像是搅烂的碎片，胡乱洒落着，每一个呼吸的瞬间，都会带来剧烈的疼痛。
但视频并不会因为白楚涵的苦痛而消失, 它仍在残忍地继续着，把当年那些血肉模糊的真相，都一一摊到众人面前。
光辉明亮的大别墅里, 沈盛天用脚碾着辉子的脸, 左右打量一番, 骂道：“果然是家养的狗，够忠心耿耿啊。”
“够了，你要抓的是我，不要折磨辉子。”沈妩立在沈盛天对面，彼时她的脸色已经苍白得不能看，而沈甚站在她旁边，又是一副犯了错的委屈表情。
他们二人都穿着成套的运动服，看上去，像是要逃跑。
“呵，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这样和我说话，如果不是我点头，你怕是下辈子都没机会嫁进沈家，成为万人羡慕的沈少总裁夫人。”沈盛天说话毫不客气，踩着辉子的脚暗暗用力，辉子额角的青筋暴起，一脸吃力，瞧着十分可怜。
“万人羡慕的沈少总裁夫人？”沈妩呵呵两声，像是听到什么了不得笑话，苍白的脸色勾出一个狼狈的笑，凄美中带着些许悲怆。
“沈总裁，外面有人知道我是沈甚的老婆吗，大家都以为我是老吴的小媳妇。放眼北城，应该没有人会羡慕老吴头的小媳妇。”
“沈妩，你不要这样和爸爸说话。”沈甚暗暗扯了扯沈妩的衣袖，一脸焦急，俨然十分没出息。
沈妩一把手甩开他，恶狠狠道：“滚，我受够了，你们沈家用卖女人的方式去做生意，你们两父子让我彻彻底底的恶心。”
“什么卖不卖的，别说的那么难听。你也知道，四大家族的身份非同小可，沈甚要结婚，肯定是要选门当户对的女孩，能够对沈家生意由帮助的女孩，而你呢，你只有那么一个赌鬼母亲，能对沈家有什么帮助，也就这张脸，这副躯体，有些价值了。”
“爸爸，你不要……”沈甚眉心皱起，想要打断沈盛天的话。
可沈盛天微挑眉头，他就没继续说话。
沈妩看了父子二人一眼，久违地有些生气，愠怒地抱怨道：“好一个门当户对，好一个敢怒不敢言，你们可真是一对极品狗父子。”
“什么?”沈盛天似乎是没有想到，沈妩这种一无所有的人居然还敢指着鼻子骂他，有些诧异, 而后失笑：“你搞搞清楚，如果没有我们这对狗父子，你那个养母早就被赌桌上的人砍死了。”
“那你就让她被砍死啊，我看，是你舍不得让她死吧。”沈妩一脸无所畏惧地抬起头，下巴扬起高傲的弧度。
她心里十分清楚，沈盛天如此大方地养着她养母，就算为了束缚着她。
因为，她养母的赌瘾，就是让她听话的良药。
沈盛天：“……”
片刻后，他又轻笑起来：“你误会我了，事情发展到今天整个份上，我完全不想的。要怪就怪老吴头把他和你之间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闹得那些生意人都跟着馋你的身子，原本能通过沟通就做成的生意，现在偏偏要送你过去才能谈成——我能怎么样？我还能怎么选？”
说到最后，沈盛天竟然有了几分不知廉耻的无奈。
“如今，四大家族里的小辈各个都能干，尤其是方家老三的留下的独子，方砚南。那手段比起方墨更狠毒，抢生意，谈合作，每一件都做得无可挑剔。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啃掉一大块肉，向方墨证明他值得坐上方总裁的位置，如果我们沈家现在不能想办法把自己亏损的状况掩饰过去，我们就是那块肉。”
沈甚听到这话，不自觉得便低下头，他知道父亲所说的句句属实。
如果他能和方砚南一样会做生意，也不会这么被动，沈氏也不至于要靠出卖女人去换取机会。
沈妩却笑了：“那是你们沈家的事，与我已经无关，我不会再帮你们去陪任何人，我要离开。如果你们不让我离开，我就提起诉讼解除婚约，反正我这一生已经足够狼狈，也不介意和你们法庭上见。”
“你说什么？”
沈盛天越听越觉得匪夷所思，喋喋咒骂着走了过来，看着沈妩，有看向沈甚，视线还说落定在沈妩脸上，“是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和我说话，你当我们沈家是什么地方，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我不管你们沈家是什么地方，“沈妩的眼神里泛出几分狠意，“我这一次，非走不可！”
“你走不了！”沈盛天的语气同样斩钉截铁。
二人争锋相对着，大屏幕再次变成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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