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突然觉得手下推着的这把轮椅成了一个烫手山芋，他继续推也不是，停住也不是。
白楚涵只觉得心口最柔软的地方狠狠戳了一下，刺的她生疼。
午夜梦回的时候她也曾想起男人抚着她的发端，轻声喊她，涵涵。
这两个字里萦绕的情愫几乎要将她溺毙，指甲死死掐进掌心，她咬着下嘴唇，愣是一声没吭。
后多年后白楚涵回想起这一幕的时候，她依然记不起自己到底费了多大的努力才克制住没有回头的。
锦城压低声音提醒道：“老大，刚刚方总叫你呢……”
锦城只觉得脚底像灌满了铅，一时间前进都变得寸步维艰。
但白楚涵没叫他停，他就只能继续往前推。
一直将轮椅推至车旁他才摆脱那种脚底灌铅的沉重感，上下打量了一眼白楚涵的脸色。
很明显的不太好。
其实锦城没太想明白，为什么明明刚刚方总都叫住了，自家老大却连个头也没回。
表面上看着好像冷漠无情毫不在乎，但其实心里又难受的很。
锦城一边推着她的轮椅上车，一边问：“老大，你是不是挺难受的。”
锦城这句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他心里几乎已经默认了白楚涵现在心情很差。
“也没有……”白楚涵揉了揉眉心，她的确算不上难受，但心里确实结结实实的有些不舒服。
她自己甚至也没办法理解，这股不舒服的劲，究竟从何而来。
锦城透过后视镜，看着她不舒服的样子皱了皱眉：“老大……要不我去和方总说说？”
白楚涵见他正准备动身，连忙叫住他：“不用，你去了能和他说什么？”
“我就去问问他和那个凯瑟琳琪琪两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锦城颇有几分义愤填膺，说着就要下车。
“哎——”白楚涵又一次叫住他，用手将他拉住摁在车内，“别去。”
锦城没办法，闷闷的坐在椅子上：“可是……可是！老大，我不想看你这么难受。”
白楚涵揉了揉眉心：“我没难受，我只是……只是觉得他正在一点点忘记我。”
明明……明明根据自己的所作所为，这是应该的，这也是她期望看见的，可为什么心里每当想到这一点，就会一阵阵钝痛。
理智告诉她方砚南忘记自己是好事，可心里却难以接受。
白楚涵摆了摆手：“你先下车吧，我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
锦城手握着方向盘，透过后视镜看她的脸色，听话的下了车。
白楚涵靠在车内柔软的座椅上，半边身子陷进去，这种柔软到失衡的感觉让她觉得有几分不真切。
就这么靠了几分钟，车门突然被直接打开，她还闭着眼以为是锦城折返回来。
“走吧。”
但下一瞬间，鼻腔内萦绕着淡淡的男式古龙水味，是他！
白楚涵几乎是立刻就睁开了双眸，一双灵动的眼睛在略微有些昏暗的车厢里发着光。
白楚涵理了理耳边散开的碎发别到耳后，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问道：“方总有什么事吗？”
方砚南修长的身形堵在车门口，将外面的光线遮的严严实实，他略微低着头，却带着几分睥睨一切的气势。
方砚南薄唇轻启，问她：“涵涵，为什么不理我。”
他的声音像低沉的低音钢琴，像泡在加了冰块的伏特加，带着一丝丝冷意。
白楚涵手搭在车门上，俨然一副送客的抗拒姿态：“麻烦你让一下，锦城买完水回来就该走了。”
方砚南没说话，却也没挪动脚步，用动作无声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他就是不走。
白楚涵收回手，双手环抱在胸前，声音清冷：“方总，我这小车门容不下你，你的好朋友千里迢迢过来北城，你这个做东道主的，难道不应该陪着她多转转吗？”
白楚涵的目光越过他，落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凯瑟琳琪琪身上。
方砚南攥住她的手，轻笑道：“我可以理解成，你在吃醋吗？”
“你让开！我要关门了！”白楚涵也不知道是哪窜上来的一股怒意，推着他往外走就想关车门。
她是坐着使不太上力，那一点力道轻松就被方砚南化解。
他整个身子灵活的钻进车内，半个身子的力道都压在她身上，狡黠的笑：“关车门这种事，我替你做。”
后座的位置不大，挤着两个成年人的车厢内，空气自然变得又更加稀薄了几分，气温一瞬间升高，男人那张冷硬的脸在她面前无限放大。
白楚涵手搭在他胸膛上，轻轻侧过脸去，咬牙切齿开口：“你……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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