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夜已经很凉了，姚瑶跟刘蛊并排站在训练场的台阶上，月光温柔地洒在他们身上，拉长了脚下的影子。
那天被留在机场继续蹲守的警察没有蹲到施刟，沈剑也从逃出之后没有一点消息，姚瑶垂着头看着脚面，双脚没意识的朝外侧崴了崴。
然后恹恹开口问刘蛊：“师傅，我们必须快点结束这个案子，为了这起案件警察付出了太多。”
刘蛊面色严肃沉重，双手负在身后，略显低沉地说：“已经入秋了，必须要快，不能再有人牺牲。”
“感觉好失败，潜伏了五年，瞬间暴露身份，不声不响就被他们从眼皮子底下逃走，关在看守所的人说逃就逃了，这都就什么事？感觉我们一直被他们玩弄在手掌，好无力。”
刘蛊没有说话，一直笔直地站着，鹰眸注视着远处的某个地方。
陡然刘蛊的手机响起，他拿起看了一眼，对姚瑶说：“我去接个电话。”
“好，”
姚瑶的目光追着刘蛊走了好远，她其实有点疑惑接个电话为什么要跑那么远，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石子。
没一会功夫，刘蛊面色凝重的朝她走来，走到姚瑶身边说：“刚才的电话是我上级打来的，他让我们停止寻找施刟和沈剑下落，有新的任务要交给我们。”
“什么任务？”
姚瑶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个上级一定是个不小的来头，交代的新任务更是不会是小的事情。
刘蛊看着姚瑶半天没说话，姚瑶膛目又问：“你的上级有什么新任务要交给我们？”
“调查徐冉。”
刘蛊简明扼要的四个字使姚瑶更加的膛目结舌，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师傅的上级领导怎么会特意打电话来，让他们停止所有关于施刟和沈剑的搜查。
“为什么？”姚瑶几乎是吼出来的。
刘蛊冷淡的看着前方，“徐冉嫌疑很大，”又是简明扼要的几个字，却像钢针一般扎在姚瑶心上。
“他哪里有嫌疑了？他一直跟我在一起。”
姚瑶看着刘蛊冷漠的侧脸，这一刻面前的男人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师傅，以前师傅是在人前冷漠，但在面对她的时候都会特别温暖。
有时候即使在人前，只要是关系到她的事，也会瞬间变得温暖，那是种只照进她一个人心里的温暖。
“姚瑶，上级说这五年来你也吃了不少苦，你的父亲岁数也大了，他一直盼望着你可以早点回家跟他团聚。所以上级经过多方面考虑同意让你回去，你现在自由了。”
刘蛊冷漠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暖流，看着姚瑶露出一个特别温暖的笑容。
姚瑶瞬间如五雷轰顶，‘回家’这个词一直来是她最期待的一件事，但是在回家之前她是一定要亲眼看着五年前的那起涉拐案告破。
不然怎么对得起为此牺牲的妈妈，还有她和父亲为了这起案子付出那么多，如果就这样被潜回去，她死都不甘心。
“因为我说徐冉一直跟我在一起，所以师傅也要把我潜回去是吗？”
“不是。”
“师傅，您是我的师傅。虽然五年前我刚被你带到这里来的时候很排斥，甚至以为你就是涉拐案的头目，直到您拿出您的工作证和一份文件给我看，我才半信半疑的相信您。
后来你带我去警校训练，学习。还跟警校的校长打招呼让他给我安排加强训练，那时候我终于放下最后的戒备，把您当成是我真正的师傅。
您知道嘛，我一直坚信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说法，这个说法是非常智慧的，您做了我的师傅，在我心里就跟我的父亲一样重要，您怎么能连女儿也不相信呢？”
“胡说什么？谁要做你父亲。”
刘蛊突然有些烦躁，脸上多了几丝惆怅，再次把目光投到更远的地方。
说：“我没有不相信你，你按我说的做就是了。”
“师傅如果今天不把事情清楚，我是不会回去的。我不但不会回去，还会继续调查施刟和沈剑，我就不明白，他们的罪证已经全部在我们手上，为什么突然就会变成是被冤枉的了？”
刘蛊见她不依不饶，心里越来越烦躁。
说：“没有人说他们是被冤枉的，我刚才只是说暂时停止寻找搜查。这句话不代表他们是被冤枉的，或是无罪，你的理解能力是不是有点问题。”
“那师傅就听你上级的话去冤枉好人吧，我继续寻找施刟和沈剑。”
刘蛊对于她的执着有些头疼，厉声道：“这是命令。”
“如果我不服从呢？”姚瑶也冷着脸据理力争。
刘蛊转头看她，眼睛里突然就洇上了绝情的锋利，说：“那就开除党籍，永不再用。”
“……师，傅。”
姚瑶怎么也没想到刘蛊会说出这么严重的话，这更让她为徐冉担心。
看着刘蛊的表情愣怔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的姚瑶，脸色一下子红了起来。
难道徐冉真的有问题？
回过神来的姚瑶默默转身离开，孤独瘦小的身影在漆黑的夜色里，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
夜色的月光也寂寥的慢慢往下溜，仿佛整个夜色都是悲哀寂寥又孤独的灵魂。
终于，两滴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她面无表情，对它不管不顾，任由眼泪在无声的哀嚎。
五年的卧底生活就像一场笑话，那些年里，沈剑在她的身体上注射各种试验针剂，那些最后的成品致幻药，都是从她的身体上试验出来的。
是刘蛊把她从痛苦中解救出来的，他跟沈剑说：“沈剑，把这丫头送给我吧，这丫头长在了我的审美上，我想上她。”
冷冰的粗暴反而激起了沈剑的兴奋，他癫狂地笑，然后就把姚瑶送给了他。
送到刘蛊手上的姚瑶只剩半口气，是他一点一点把她调养好，然后告诉沈剑他已经把她睡了，所以从现在开始她就是他刘蛊的女人。
沈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表面上算是答应了他，但是还是会让刘蛊带着姚瑶参加各种宴会。
她还清晰记得第一次在宴会上被沈剑带去的男人骚扰时场景。
一开始她还很反感，慢慢就上杆子去抱人家亲人家，最后是刘蛊强行把她从别的男人身上扒下来抱走的。
后来她失忆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失忆了，可能是针剂注射太频繁的原因吧，她一直这么告诉自己。
她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刘蛊让她回家，她甚至都记不清家的方向了。
父亲因为徐冉的事还被扣留在省里，她就算记得回家的路又能怎样，回去后看着那栋空落落的房子独自伤春悲秋吗？
“徐冉，我是姚瑶，”她拨通了徐冉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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