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帆倒是不惧。
对付这种事情，他很有经验。
估摸着，是跟着左一白学的。
林帆不紧不慢走到橙子面前：“橙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秀雅是关系户，你有证据吗？照你的意思，医院里哪个领导给秀雅开后门了？”
“这……”橙子盯着林帆，不由自主往后移了下身子：“我就是随便说说！”
“随便说说？你不知道造谣违法吗？”
“你……我…… ”橙子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应对。
还是和她一起的小护士出来打圆场：“算了林医生，小女孩不懂事，我们不耽误你们了……”
说着，她拽上橙子，往里面走。
橙子哪里还敢说什么，跟着小护士回了里间。
李秀雅看着两人关上的房门，禁不住叹口气，垂下了眼帘。
“怎么了？不开心了？”
李秀雅没抬头，嗯了声：“本来我觉得和护士站的人相处挺好的，现在要走，才知道，原来大家并不喜欢我。”
她垂着脑袋，乌亮的头发冒着小绒毛，映衬的小脸儿白皙又整洁。
林帆像揉小猫一样，揉了揉她头顶。
“秀雅，你太单纯了，被说护士站，我感觉职场都不一定适合你……其实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大家都不喜欢你的呢？”
李秀雅微微撅着嘴，眼睛朝上想了想：“好像……是她们知道我和你确定关系以后吧……尤其是你这么快升成主任医师，我觉得大家对我的态度就变了……倒也没有不好，就是表面上变好了，但实际上不好了……”
“傻丫头！”
在林帆眼里，李秀雅像支温室里无刺的玫瑰。
明艳多情，不谙世事，纯真善良。
而林帆自己呢？
就好像一只来自异世界的猛兽。
他通晓很多治病救人的魔法，却不知来方去路，没有根也没有翅膀。
“秀雅，有些时候，大家都是这样，恨人有，笑人无……你应该慢慢适应……”
李秀雅呼了一口气。
她又不是真的对社会毫无认识。
父母在商界沉浮这么多年，李秀雅见过的东西不比林帆少。
只不过，她天性如此，自己又选了一条比较单纯的路去走。
“有时候想想，我确实是靠着爸爸的关系，才被调到宣传部啊！她们不喜欢我，也情有可原。”
这点怎么说呢？
严格来说，李秀雅确实在利用潜规则。
可有些东西，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不去说，但就明明白白的存在在那里。
狡辩的来说，李秀雅确实有宣传经验，而且在第一线做过护士，其实比一般人更加适合医院宣传部的工作。
“别想了，你想摆脱关系户这个说法，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在宣传部做出一番事业啊！这不也是你的初衷吗？”
“那倒是！”李秀雅心里的疙瘩被解开，脸上立刻开心了。
这傻丫头！
……
下午急诊科。
林帆正和陈慕商讨原先那个喝农药患者的治疗方案，护士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小男孩跑了进来。
小男孩不过四五岁，四肢瘫软，头部，嘴角，耳朵都淌着血，脸色乌青。
跟在护士身后的，是个六十多岁的妇女。
她提着一个布包，一面伸手抹擦脸上的汗水泪水，一面抢到护士身前，想叫醒孩子。
“龙龙！你醒醒！我是奶奶啊！”
其他护士将老人拉到一旁，好让开路给抱着孩子的护士。
陈慕林帆这边，已经准备好了急救设备。
孩子的身体小小的，只占了病床的二分之一。
林帆撑开小孩的眼皮看了看。
瞳孔散大，呼叫不应，意识不清。
“怎么回事啊！”
陈慕给小孩头部，颈部，做了简单清理。
孩子奶奶慌里慌张，话也说不清楚：“我一眼没看到，她就被车撞了！医生求求你救救她，她没事吧！”
车祸。
从外表看不出明显伤痕。
口鼻出血，意识昏迷，怀疑内出血。
“赶紧安排手术！孩子父母呢，通知到了吗？”
“儿子和儿媳妇都在上班，我给他们打了电话。”
林帆看看昏迷的小孩。
孩子小，伤情重，如果不马上做手术抢救，只怕性命不保！
“先进手术室吧！让奶奶签字！”
老妇人茫然又慌张，不敢签，也不敢不签。
陈慕着急了，平时就是个火爆脾气，看到孩子在病床上受罪，直接就开吼了：“快点快点！不要命了？”
老妇人手一哆嗦，布袋掉到了地上：“我签我签！”
孩子被推进了手术室。
林帆和陈慕主刀。
内出血考虑内脏受损，一般车祸可能会出现的脏器破裂，肋骨穿刺脏器等情况。
如果脏器损伤严重，基本没有更换或者修复的可能。
以前林帆做的那几例手术，是患者运气好。
正好有匹配的脏器源。
可现在……孩子着实够呛！
剖开肚腹观察，孩子脾脏破裂破裂，肺部被肋骨穿刺，长达三四公分。
陈慕皱着眉头，愁容满面：“怎么办？看来不行了！”
“脾脏破裂达到三分之二，常理来说没有修复的可能，孩子太小，我们冒个险吧！”
“怎么冒险？”
“只保留三分之一脾脏，肺部采用体外呼吸机，应该能维持生命，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那……三分之一脾脏能行吗？”
“不保险！他父母来了吗？”
“快快快！巡回护士找他父母，定抢救方案！”
手术室外。
老妇人摊着双腿坐在手术室门口。
得到消息的护士询问她，
“你儿子儿媳妇呢？里面需要定手术方案！孩子很危险！”
老妇人哆哆嗦嗦，舌头好似打了结：“你们救救他！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交代啊！”
“老太太，别哭了！你儿子走哪儿了！”
“来了来了！”
一个护士从远处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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