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汞中毒。”
年老的警员目光如鹰，盯着冯艳艳。
冯艳艳眼神一抖，瞬即生出无限愠怒。
“你们什么意思？意思毒是我下的？”
看得出，冯艳艳平时为人非常嚣张。
这会儿完全是一副被冤枉的样子，说怒不可遏一点都不过。
“你们有没有证据？随便听韩君说一句，就把我抓来？”
冯艳艳抱着双臂冷笑：“你们好歹是上京的警员，就这么点儿素质？冤枉好人？”
这女人嚣张跋扈，冷嘲热讽。
林帆和左一白都以为，两个男警员绝对要被冯艳艳气炸了。
还不来一记反杀？
没想到，两警员却一句话没说，只是探究似的看着冯艳艳。
尤其是老警员。
眼神里，竟然有些……疑惑。
这来自警员的直觉。
他们每天见无数的罪犯，嫌疑人。
有无辜的，也有定罪的。
在他们眼里，嫌疑人就跟水果贩子眼里的水果一样。
哪个甜，哪个香，哪个心烂掉了……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而冯艳艳，虽然态度不讨喜。
但……看起来却不像嫌疑人。
不过，这只是直觉。
具体下定论，还得小心求证。
“冯艳艳，我们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找你来，没有证据我们能让你过来吗？！”
老警员目光如炬，一字一顿。
他就站在冯艳艳面前不足一米的位置， 高大的身躯似一座铁塔，斜斜的倾压笼罩着冯艳艳。
就连站在一旁的林帆和左一白，都感到了无形的压力。
果然，冯艳艳下意识吹下手臂，不自然的朝后挪了挪身子。
“你们别吓唬我啊！我说没下毒就是没下毒！是……我最近确实天天和韩君吵架！但是我没必要下毒啊！他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憋着怒气听了半天，韩君终于忍不住了。
“我死了你就拿钱给你弟弟啊！我死了你就开心了！你这个蛇蝎毒妇！”
冯艳艳不甘示弱，要不是面前有警员拦着，早就扑上去了！
“你不就有几个臭钱吗？也不看看谁还愿意跟你在一起！整天疑神疑鬼！不中毒也得死！”
“你你你！”韩君气急。
原本汞中毒情绪就不稳定，现在是注射镇定剂才好一点。
如今被冯艳艳这么一刺激，神经立刻倒竖起来。
也得亏是林帆眼疾手快。
要不韩君就将床头的血压仪砸过去了。
一阵鸡飞狗跳的忙碌后，警员挡在韩君和冯艳艳中间。
林帆，左一白，老刘则护着韩君，不让他继续动手。
一切嫌疑人在定罪之前，都只能是嫌疑人。
任何人都没有理由将他们当做罪犯看待。
即便是韩君，也不可以。
更何况，那两个警员觉得，眼前的冯艳艳，实在不像下毒的人。
不过，这些只是他们的推测，还不能告诉韩君。
“韩先生，最近这段时间，还有谁住在你家。”
老警员问韩君。
韩君刚刚被左一白等人摁到床上。
这会儿还正瞪着冯艳艳，眼睛好像要吃人一样。
听到警员这么问，韩君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只机械的答道：“没有别人了！ 平常就冯艳艳和她弟弟，还有两个保姆在家。”
冯艳艳在旁边冒了句：“你儿子不是也回来了吗？”
韩君瞪眼吼道：“怎么了，那是我家，我儿子不能住吗？”
冯艳艳翻了个白眼，忿忿的将身子扭向一边。
老警员敏锐的触角，立刻竖了起来。
“你儿子？”
说到儿子，韩君似乎满心愧疚。
他点了点头：“是，我儿子在魔都上大学，这两天回来度假。”
“大学？”
年轻警员不解的看了看年龄不过三十多的冯艳艳。
显然，这个上大学的儿子，不是冯艳艳的。
冯艳艳拖着尾音：“警官，不用看我，当然不是我儿子啦！是韩君和他前妻生的！”
两警员意味深长的点点头。
韩君的这家庭关系，真够复杂的。
再婚妻子，小舅子，两个保姆，还有一个临时度假回来的前妻儿子。
要说利益关系最大的，无疑是冯艳艳，第二个是前妻的儿子，再一个就是小舅子。
先假设，冯艳艳的嫌疑排除。
那之后就是前妻的儿子。
老警员决定，逐个击破。
而眼前冯艳艳和韩君的矛盾，正是他们可以利用的一个点。
老警员尽量斟酌用词，放松姿态，好似聊天一般问韩君：“你儿子在魔都哪个大学？我女儿也想去魔都那边，不过分数线太高，不好去啊！”
果然，韩君听言，面上的神色缓和不少，而且多少带点儿得意之色。
“我儿子从小学习就好，我一直没操心过，当时是以全校前二十名的成绩，进入复阳大学的……你女儿要是考那边的学校，最好还是提前关注。”
老警员似乎听的很认真。
紧接着追问：“你儿子学什么专业？这两天不是假期，怎么跑回来了？”
他问这些，也就是想看看韩君和儿子的关系。
如果父子关系好，儿子的专业，平时的活动轨迹，做为父亲的，应该会很清楚。
反之，则可能并不知道。
从韩君回答来看，他属于后者。
“他学的好像是医学，还是化学一类……具体为什么回来……反正上京距离魔都也不远。”
这话，别说是让警员听，就是旁边的左一白，林帆，老刘等人，都暗暗寻思：
这韩君对儿子也太不上心了。
怎么连哪个专业都不知道呢？
尤其是冯艳艳，对韩君更是嗤之以鼻。
可能是感觉到在场的人，对自己的质疑，韩君补充道：“我知道我对孩子了解的比较少……可这也是因为我平时和他接触机会少啊！”
“他平时跟你前妻生活在一起？”
韩君点点头：“孩子从小跟着他妈妈，我没有尽过一天当父亲的责任！唉……”
斜对面的冯艳艳，对于韩君的忏悔，嗤之以鼻。
“假惺惺！当时可不是我让你抛弃他们的！”
“……”
众人俱是一愣。
听这语气，韩君是在和前妻婚姻存续期间，出轨冯艳艳的。
之后，韩军抛妻弃子，和冯艳艳结了婚。
老警员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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