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帆决定实话实说：“对，那个流浪汉患的也是脑瘤。”
下一个问题接踵而至：“那他会死吗？”
林帆想了想：“如果不做手术就会死。”
“做完手术，他就会能和我一样，出院回家？”
东东黑溜溜的眼睛，盯着林帆。
林帆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对，如果他有钱，就可以做手术，然后……他也可以回家。”
“他没钱，也没家。”
是的。
他没钱，也没家。
顿了顿，东东才搂住林帆的脖子，说道：“舅舅，谢谢你。”
林帆捏了捏他肉果冻一般的胳膊：“小家伙！下次别和我抢遥控就行！”
“不行！”
“那你拿什么谢我啊？”
“就谢谢你呗！ ”
林帆刮了下他小鼻头：“鸡贼！”
翌日。
林帆没找好保姆，只好将东东带在身边。
早上照例出门诊。
下午两点之前，他得赶到机场，接左一白。
快到机场时，林帆想起上次和左一白视频连线做手术，对方曾经提起，在乌国最想念的，就是上京的豆汁儿和油条。
索性，调转车头，找了一家老字号，打包了热乎乎的豆汁儿，两根油条。
刚刚等到出口处，下机的人流便陆续出来了。
林帆踮起脚，四下寻找老头模样的人。
找了一圈，却毫无所获。
“喂！林帆！这里！”盯着远处的林帆，忽然被眼前一个身穿花夹克牛仔裤，棒球帽的男人吸引。
定睛一看，眼前的男人竟是左一白。
左一白怎么着也七十多岁了。
可他这一身打扮和微微显出肱二头肌的身材，看着就跟四五十一样。
尤其棒球帽把白头发一遮，说他四十五也有人信。
“我去！左老师，你去乌国吃唐僧肉了？”林帆是真的好奇。
最关键的，自从上次和左一白连线。
林帆就觉得，眼前这个声名赫赫的医界大熊猫，其实非常幽默，爱玩。
他这种性格的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木木讷讷，一本正经。
随便开开玩笑，再加上勤学好练，刀法高超，才是征服这只大熊猫的法门。
果然，左一白眼中光芒闪动：“羡慕吧！飞机上好几个姑娘要我微信！特别烦人！ 哈哈哈！”
豁！
果然百无禁忌。
林帆接过左一白的行李，护在他右前方，就要往出走。
“手上是什么？李记的豆汁儿？”
左一白笑成男人花儿，弯腰捧起豆汁儿，就是一阵吸溜。
从李记到机场，豆汁儿温度刚刚好。
左一白一口气喝到见了底，才美美的咂咂嘴：“林帆，你知道我在乌国，想这口到什么程度吗？”
“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比这还夸张！我喝着咖啡，脑子里就想着豆汁儿的味道，到后来我喝咖啡都不对劲儿了，你想想，苦咖啡配着酸豆汁儿！ 那是什么味？”
“这下解馋了吧？还有油条呢。”
上了车，林帆将油条纸盒，递给左一白。
左一白接过，犹豫半晌，下手掰了半根，细嚼慢咽吃下：“今天破戒，就吃半根！要不啊，这个月的铁又白撸了。”
“看出来了，肱二头肌不简单。”
“嘿嘿！明显吧！你小子也得练啊！”左一白捏捏林帆的肩膀头子，说道。
“练练练，跟着您练。”
左一白心满意足的靠在副驾驶座上，认真的看了林帆一眼：“行！李长生眼光不错，哎呀，刚开始他们说你那么厉害，我还以为你是个书呆子呢！可把我愁坏了！嘿！还好不是！不错不错！”
左一白声音浑厚，不吝赞美之词。
“您是我的偶像啊！我不赶紧着表现，您不要我了怎么办？”
“嘿嘿，不至于，不至于！你别听别人瞎说！”
“……”
“我也就撵过两个学生！ ”
“真的啊？”
“放心吧，我不会撵你走……我巴不得你拜我为师呢！汪年这两天正和我叫板，想挖你过去！ 怎么可能？你跟我去会会他！”
“去打架啊？”林帆问。
“对，你有双节棍？”
左一白斜了林帆一眼：“高手对决，能用打架吗？是切磋刀法！到我们这个身份呢，就是比试徒弟！喂！我想拉你去和万贤重比， 你不会怕了吧？”
怕？
我有系统我怕什么？
“我林帆的字典里，就没有害怕两个字！”
恍惚间，林帆回到了初中和别人约架的日子。
愣神之际，左一白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
要说这经常举铁的人，手劲儿就是不一般。
林帆也算青壮少年。
被七十多岁的左一白一拍。
右后侧肩膀竟然发疼！
好家伙！
看来不跟着左一白撸铁是不行了！
不然一起出去，别人还以为林帆是老师呢！
“右拐！去省院！”
左一白指着右前方，命令道。
医院给配的奥迪，虽然不张扬，但是性能挺好。
一个急转弯后，车子朝上京市省院驶去。
估摸着，左一白一早就和汪年约好了。
左一白林帆二人刚刚到省院办公区，一个助理模样的男人就恭恭敬敬跑了上来。
“白老好，您二位请跟我来。”
“汪年整的还挺隆重。”左一白兴致勃勃，朝林帆使个眼色，便率先向前。
汪年的办公室，紧挨着院长办公室。
助理敲敲门，无声的推开房门，引左一白和林帆进去后，又无声的退了出去。
办公室内，靠窗的是办公桌，靠门这边是沙发茶几。
汪年，万贤重两人，看样子正在喝茶。
见左一白和林帆进来，这两人同时起身问候。
“左老，我可算把您盼回来了！啊呀，这就是传说中的林帆医生？快请坐，请坐！”
汪年非常热情。
左一白也不客气。
落定后，左一白和汪年简单寒暄两句，便切入正题。
“汪大哥，咱们这比试，到底怎么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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