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这么傻？
楚渊也跟着笑了。
与荀珃不同的是，楚渊想的是：小珃怎么能这么可爱。
两个人心思各异，却意外的无比合拍。明明不同频，却聊得热火朝天。
马车最终越过了京都的界碑，正式踏入了京都的地界。
该来的还是要来了吗？
楚渊守护在侧，荀珃唯恐露了端倪，自是不敢继续唉声叹气纾解心中烦闷，唯有放任眼中的郁色又加深了几重。
“小珃。”
荀珃条件反射循着温润的呼声转过头去，唇瓣猝不及防的擦过楚渊微凉的指尖，二人具是一愣，时间仿若凝滞不前。
指尖传来的温软触感，霎时驱散指尖微凉，带起阵阵酥麻暖意，瞬间流窜到楚渊的四肢百骸，似惑人的毒根即将深种心田，既不敢更进一步，又舍不得抽离。
双双愣怔无语时，荀珃鬼使神差的倾身向前，小兔子般地呲着两颗白白净净的小门牙，“嗷呜”一口，叼走了悬于楚渊两指间那枚圆滚滚白胖胖的牛乳糖。
这一次，荀珃的唇瓣结结实实的撞上了楚渊浮上些许暖意的指尖。
只这一下，本就神思不属的楚渊直接宕机，僵在原地。直至荀珃塞了一杯温茶在他的手里，他才堪堪缓过神来。不动声色地将茶盏换到另一只手上，默默地僵硬似木头的手收回来，藏在广袖下。
真是……
楚渊不知该骂自己孟浪无状，还是该庆幸荀珃神经大条不拘小节。
而一无所觉的荀珃此刻正美滋滋的品尝着自己的“胜利果实”。
楚渊亲手投喂的牛乳糖，就是比自己剥得还要香还要甜。
怕是今后再也没有这样的待遇了吧。
情绪一落到底，思维抑制不住的自由发散……
很快，楚渊的一切美好都将属于别人。
他会在春雨时节和别人同撑一把油纸伞走过漫漫长街，他会在夏日午后和别人并肩在树下乘凉对弈，他会在深秋之际牵着别人的手游园赏菊赏枫叶；他会在隆冬黄昏和别人一起围炉夜话；他或许还会素手拨动琴弦弹奏别人喜爱的琴曲；他……
荀珃忍不住想象楚渊会以对她奉献一切的姿态一般无二的对待别人的画面，名为嫉妒的毒蛇顿时牢牢地缠绕住她的心脏，朝她嘶嘶地吐着鲜红的信子，亮出锐利的毒牙。
直至此刻，荀珃才猛然意识到，原来楚渊待她的好已经潜移默化的成为了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对楚渊的依赖已经不动声色的根植于心底深处，根深蒂固，难以割舍。
倘若，一定要由她自己亲手拔除，牵扯的将是她心尖儿上的血肉，要的怕是她的命。
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荀珃忍不住想，她这一辈子所有的纠结估计都交代于此了。
究竟是该成全楚渊与柳卿卿的命定情缘，还是该彻头彻尾的毁掉这桩曾经虐身虐心的宿世孽缘……种种对立的意识在荀珃的脑海里此起彼伏，争得你死我活，不可开交。
荀珃是真的不知道该拿楚渊怎么办才好了。
若是不按系统安排的完成任务会怎么样呢？
“什么？”蹲守在荀珃意识里的系统君被荀珃惊世骇俗的念头给吓傻了，嗷一嗓子喊出来，险些把荀珃的耳朵给震聋了。
平地一声吼，楚渊手底下的琴弦不被崩断一根才怪呢！
到时该怎么解释呢？
难道要告诉楚渊，说：“我扯着嗓子在你耳朵边尖叫，不是因为你弹奏的琴曲不好听，也不是因为我青天白日的做噩梦，而是因为被入侵到我的意识里的那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的破系统给吓的。”
开什么玩笑？
那疯的不是我，就该是楚渊了。
及时咬住嘴唇，才没尖叫出声的荀珃，差点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系统君给气吐血，没好气儿的训斥道：“小兔崽子，你是吃饱了撑得，还是终日不干正事闲的啊？青天白日的鬼吼鬼叫什么啊？”
“哼，你还有脸吼我，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你自己难道还不清楚吗？”
荀珃下意识的想要吼回去，“你倒是说说我做了什么啦？”话到了嘴边，却没了绝地反击的勇气。
“别以为你不说出口，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
失策了！竟然忘记小兔崽子会读心术这茬儿了。
“连日来你屡次三番的拖延行进速度，你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系统君有史以来头一次义正辞严的斥责荀珃。
打得还能是什么主意啊，不就是不想让好的天上有地上无的楚渊落到柳卿卿的手里呗。
“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
那就能拖一日是一日。
“你若想如此作为，也无不可，我也绝不拦着你。”
哼，你何时这么好说话啦？肯定在前面设了陷阱等着我呢。
“陷阱说不上，只是有些事情是时候该让你知晓了。”
与吃不了兜着走系统君相处了这么久，荀珃还是第一回见识到他一本正经公事公办的模样。不由得也歇了吵闹逗趣的心思，静下心来认认真真地对待起来。
“你可还记得你因何进入系统？”
荀珃自然记得自己是因为读者对《枫林渡》中楚渊坎坷悲惨的命运感到不公，集体声讨，希望她能对楚渊好一点，免除楚渊遭遇的一切苦难折磨的执念而进入的系统世界。她的任务是竭尽所能的对楚渊好，改变他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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