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祖兴这时候才睁开眼,从椅背上坐直了起来。
“冷大人什么意思?”
“南都事变之后,上峰匆忙把我释放出来,叫我来当这个南都酆都府的馗首。只是一年时间,上峰又调我下来,彭大人觉得是什么意思?”
彭祖兴眼神微眯,面色有些难看。
“难不成上峰是叫冷大人接替彭某人这个位子的吗?”
声音相当沉静,却是听得张元祥冷汗涔涔。
不由自主地从单膝跪地改成了双膝跪地,整个人尽量蜷缩一块,不敢去瞧上方两人的交锋。
冷调寒脸上却是浮起一抹笑容,朝着彭祖兴的位子指了三下。
“彭大人是想到哪里了,如果真是如此,坐在那位子上的人就该是我了。我只是在想从这位张大人口中说出来的消息,有几分是真的。如若普渡慈苑真是窝藏了一群邪佞,应当迅速剿灭方位上策,为何拖了如此之久。难不成非要等到他们成了气候吗?”
彭祖兴面色仍是有些阴冷。
“冷大人说玩笑了,普渡慈苑又不是好相与的,内中修为高深者不在少数。我们岭南酆都府本来人丁就少,大多修为低微。彭某人好几回前去警告普渡慈苑不要庇护这些人,都是碰了一鼻子灰。若是真硬碰硬,恐怕也是我们酆都府吃亏。”
不同于南都酆都府,岭南酆都府地处偏僻,远离岭南名都花城,几乎是孤立无援的状态。若是想要想花都的天师府求援,恐怕还是费上不少时间。
“普渡慈苑内不是来了三个阴曹吏吗,难不成彭大人没有去和他们打招呼?”
彭祖兴没有言语,只是眼眸微盍,轻轻敲打着桌面。
一直跪在地上的张元祥似乎理解了彭祖兴的用意,连忙起身。
“冷魁首有所不知,那三人好像是和普渡慈苑沆瀣一气,不但如此,还出手上了在下......”
“看样子这雨还有些时候才停啊。”
冷调寒从位子上起了身,朝殿外望去,无故感叹一句。
登时,殿内一片寂静。
远处,一片阴雨簌簌作响,没有丝毫消停的趋势。
近处,只有殿门前卧着的莲花漏在默默转动着。
冷调寒慢慢踱步到了张元祥的身侧,彭祖兴死死攥紧手柄,盯着冷调寒的举动。
“你方才说那三人皆是和普渡慈苑沆瀣一气?”
张元祥抬头看了冷调寒一眼,又赶忙低下。
“是.....是!”
冷调寒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笑了几下。
“可我得到的话头不是这么说的啊,是你先挑衅我们南都酆都府在先,说什么我们是败类什么的吧?”
冷调寒这一番话,让张元祥整个人几乎趴在了地上,大气不敢出。
许是受到外面湿气的影响,张元祥额头上的汗水越淌越多。
“下...下官一时失言,在这向冷大人请罪!”
彭祖兴直接从椅子上起来。
“冷大人,我属下失言,是我这上峰教导无方。在此之前,我们还是先将公事给办了,我想上峰遣你下来便有这么一层意思吧?”
“那是自然。更何况,身为阴曹吏自然是为了一方百姓的福祉所着想,可不得有丝毫的延误。毕竟,彭大人也不愿意看着岭南成为下一个南都啊。”
似是积了一层阴霾在脸上,彭祖兴隐隐有了怒气,也只能在心底将冷调寒骂了个遍。
......
......
了想死态不能算是十分凄惨。
除却了脖颈处那细微的血痕之外,周身上下没有找到别的伤口。
忽略掉那一到伤痕,还以为他只是睡了过去,要休息很长一段时间。
虽然来者修为不俗,只是了想身为净梦座下弟子之一,怎么也不至于在毫无防备的情况被人一招毙命。
“又是傀丝......”
净浮手中躺着一长一短的一条丝线,正是从了想脑内所取出来。
“寺庙之内仍有内奸。”
净浮面色忧虑,寺庙内接二连三闹出人命,已是身处风雨当中。
“脑识一片混沌,我也无法从他过往搜到丝毫线索。”
净梦的手轻轻贴在了想的额头上探寻了一番,然后轻轻摇头。
短短数日的功夫,净梦座下最为出名的四个弟子。
一个莫名死在了庭院内,一个被直接逐出了寺院,一个失去了手臂。
净浮并不是十分担心找不到凶手,水落石出只是早晚的事情。
他心中只是有个相当不好的预感,自打普渡慈苑庇护清晖难民之后,便是大小风波不断。
长此以往,恐怕将是永无宁日。
甚至往不好的方面去说,普渡慈苑将是面临灭亡的风险。
过往在寺庙内参禅修佛的安宁日子似乎成了遥远的奢望。
“师兄,这件事要赶紧告知净悟他们吗?”
“我会去和他们说的,只是不是现在。”
净梦伸手轻轻盖在了了想的眼上,口中念念有词。
口中所诵的是净宗咒语《往生咒》。
早在济世宗之后,五宗便开始互通有无,放下先前嫌隙,相互讨论佛法。
因此,身为禅宗弟子的净梦会学得净宗的《往生咒》也不例外。
大意便是希望亡者真正离苦得乐,得生净土。
许是受到了这咒语的影响,了想的面色倒没有先前那般苍白。
“今夜离寺者,将是内奸。”
“师兄就这么肯定吗?”
“一日之间发生如此大的事情,潜藏在暗处之人必然是听得到什么风吹草动,自是按捺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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