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张氏也跟着薛正北跪倒在了地上。
“你们先起来说话……”薛言的语气十分地冷淡:“这次,见你们,不只是为了薛源的事情,爹,我还有事情要问你。”
薛正北被薛言这正经的语气给吓到了,微微仰起头,看着薛言:“怎么了?”
“你先起来。”
薛言的神色比刚刚冷了几分,带着些许冷笑:“当然,若是你觉得如此跪着舒服一些,我也可以……”
“我还是起来说话吧!”薛正北是个有自己骄傲的人,如此对自己的儿子,心里面多少有些不痛快,还是站起身来说话,比较符合自己现在的心情和身份。
他坐在了石桌前。
薛张氏只能堪堪跟在后面站着。
“关于我的身世,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薛言直接开门见山地如此问道。
“啊?”
薛正北被这话吓了一跳。
随即,额上就有冷汗掉落下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来,这村子里也有不少的传言,说当初,我娘嫁给你的时候,肚子里面就已经有孩子了,说是我不足月生下来,可是,却还是长得如此地高大强壮半点早产儿的模样都没有,一看就是您在骗人……”
薛言将自己知道的一切,缓缓地如此说了出来,随即,低笑着看着薛正北:“对于这些事儿,您觉得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这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呢?当初,你娘嫁给我的时候,是怀了孩子,但是,她不肯说出那段过去,你娘又没有地方可以去,她是流落到小渔村来的,好像是一条船上扔下来的!我看她长得好看,而且,也实在是可怜,就带回家了!”
薛正北知道,这件事,无论如何,都瞒不住这个小子了,所以,只能将以前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薛张氏在背后听着,一双眸子瞬间瞪大了!
原来是这样,她以前就觉得,这薛正北怎么可能生的出薛言这样的儿子,现在才知道,原来,这对父子,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啊……
“你娘嫁给我之后,很是勤劳,一开始她就说明了,自己肚子里面已经有了孩子,我询问她是想要将孩子留下来还是直接打了,她说,要生下来,因为,这个孩子是她的念想,所以,我就让她生下来了!故意改小了你的月份,而且,还在要出生的时候,买通了产婆,让她说你是个早产儿……”薛正北说道这里,眸色认真地看着薛言:“阿言,对于你和你娘,我真的是没有半点对不起,我完全可以做到问心无愧!”
“嗯……感谢你为我和我娘做的这些事情!”
薛言也是十分真诚地在感激。
“你娘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她说,是以前在做工的地方,受尽了欺负,留下的,我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很多的伤疤,差不多都是鞭痕,而且,看着都不算是很旧的伤痕,像是在遇到我之前没多久留下的,她不肯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好问,只好装作不知道……”
薛正北是真的喜欢薛言的娘亲,现在提及时,眼底都有十分明显的温柔。
这让薛张氏十分地吃醋。
“后来,她说要报答我,她的报答方式就是……给我生个孩子,也就是现在的臻儿。”
薛正北带着些许歉意低笑着:“她纵容我,让我去和别的女人亲近,也说,若是真的有女人愿意嫁给我,她愿意做小,只要我能够给她和你一个栖身之地就可以了!那时候的我,是舍不得让她做小的,所以,你二娘当时就算是怀孕了,我也没有让她进门,只是让她在外面养着孩子,你娘在生下臻儿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在她七七之后,我就让你二娘进门了,一是家里面需要一个女人来操持家务,二是你娘的遗愿,她不想让薛源和你二娘被人诟病……”
“你这话里面的意思,我娘的死,好像也不简单,莫不是为了给二娘让路,她故意就这么死了吧?”
薛言忽然看向了薛张氏。
这有压迫力的一眼,让薛张氏被吓得连连摆手:“不是的,你可千万不要误会了,我当时根本不知道你娘是如何想的,我那时候,见都没见过你娘呢,你爹都不让我接近小渔村!”
“唔……我只是说,我娘或许是觉得,对不起你们两,所以,就自己自尽了!”
薛言觉得,依照老娘的那个性格,肯定是可以做到这一步的。
他无奈地长叹一口气:“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
“阿言,你为什么会突然想起问这个?难道是你的亲爹找上门了吗?怎么样?你亲爹是怎么说的?让你回去吗?”薛正北着急地问道:“你亲爹是个什么身份,你清楚了吗?”
“这些,我暂时还没有去求证,只是想要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已,谢谢你告诉我,也谢谢你这些年来对我的养育之恩!”
薛言说着,站起身准备进屋去。
“阿言,那阿源呢?”薛正北想到薛源,担心不已地问道:“你现在也应该知道,他是我唯一的儿子,若是出点什么事儿,这薛家可就没有后了!”
“你想让我怎么做?”
薛言回眸看着薛正北:“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算是报答你对我的养育之恩,你现在可以直接提出来了!”
“只有一个条件吗?”薛张氏觉得,一个条件的话,根本不能满足她。
“怎么?想让这一个条件,我都不答应吗?”薛言看向薛张氏,面色有些嘲弄地问道。
这话,让薛张氏瞬间就冷了面色,然后只好低下头去。
然后,朝着薛言笑了笑:“我只是觉得,这养育之恩,似乎也……”
“那你们可以摸着良心想想,我这些年来,对你们到底如何,这个家,到底是谁风吹日晒地出海打渔撑住的,你们心里面有数吗?”薛言本不想提及这些,但是,薛张氏此刻的神色,真的让他有些生气。
“这……”
薛张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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