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真能一辈子不嫁不成？”
李舒窈被她这么一问，也愣了愣。
这个问题，自己仿佛很早以前便思考过了……
结果……自然是没有什么结果……
“婆母这也是在为你考虑。你是李府唯一的嫡女，总不能真在家中留来留去，留成十八九岁的老姑娘吧？”
十八九岁……老姑娘……
两辈子加起来都快三十大几的李舒窈，在心中默默地吐了一口老血。
苏樱随手从花丛中摘了片叶片，一边把玩着叶子，一边继续道：“我也知道，这嫁了人，哪里比得上在自己娘家自在呢？”
“可是，若是真要一直待在家中，那在背后指指点点的人可多了去了。长此以往，父母定会觉得自己面子上过不去，巴不得把你嫁出去才好。到那时，怕是在自己家里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所以啊，”苏樱耸了耸肩，转头看了舒窈一眼，又道：“英英，你也要趁早为自己做打算。”
李舒窈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里却不甚认同。
“若是两情相悦自然是好，可若是没有自己喜欢的，我自己也未必就养活不起我自己……”
话没说完，李舒窈便察觉到苏樱正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李舒窈顿了顿，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解释了自己的观点。
好味酒楼如今的收益不错，再过上两三年，大概便能回本了。
到那时，还了爹爹娘亲的投入，她自己还能多攒些银子，再用这些银子当盘缠，云游各地。
踏遍平川湖泊，最后，再选个幽静的地方隐居下来……
说到一半，李舒窈忽然有了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
咦，这样的生活，不就是惠山庵的净慈师太的翻版么？
这不就是当年赵娘子说的话么？
苏樱微微蹙起了眉，她平日里虽然能与舒窈聊到一处去，可内里却还是受父母约束长大的，自然觉得舒窈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天方夜谭。
舒窈见她面露怀疑，便连忙对她讲起了，净慈师太以及赵娘子的事迹。
苏樱仍是不解，问道：“这世间，真有这般洒脱的女子么？”
李舒窈想了想，才道：“自然是有的……”
“只是，她们的洒脱，都是自己努力成全自己，才能换来的。”
苏樱抿了抿嘴，不再说话了。
李舒窈也顺手揪了片花叶，却一不小心被叶片上的刺划了一道，疼得她眉心直跳。
此时，汴京城的另一个角落，赵娘子正在一间老旧的房子里，喝着自己沏的茶。
秋萱在一旁，一边碎碎念着什么，一边帮她收拾着屋子。
忽然，赵娘子打了个喷嚏，秋萱怔了一下，才站起身来，有些生气地说道：“娘子，您是不是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着凉了？”
赵娘子连忙摆摆手。
秋萱叹了口气，说道：“要我说，咱们不如就回李府借住几日，这屋子又冷僻，夜里不着凉才怪呢……”
赵娘子微笑着听着她的话，心想：“回汴京也有一段日子了，去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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