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主君何时赏给你的？他又为何赏你？你若是识相，便自己自己如实道来！”孟氏冷笑道。
她又说了几句狠话，吓得小莺一下子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把这几个月来的事儿，全都和盘托出了……
孟氏面无表情地听着，直到小莺说完停下来，开始抽泣……
“说完了么？就这些？”孟氏又问道。
小莺一边点点头，一边带着哭腔道：“奴婢实在不敢隐瞒大娘子……奴婢一开始，也是不愿意的……”
孟氏皱了皱眉头，一只手撑着额头，说道：“罢了罢了，你现在哭哭啼啼的，又有什么用？”
小莺便止住了泪，求饶道：“大娘子，奴婢也是一时糊涂……”
孟氏冷笑道：“你糊涂不糊涂，也与我无关。你只回去自己想想，你这样在晴小娘的屋里，算怎么一回事儿？”
小莺愣了愣，也不说话了……
孟氏接着道：“晴小娘虽是妾室，但她生了两个孩子，好歹也有个名分，你呢？”
“你如今，还没及笄吧？”
小莺沉默地点了点头，随后又补上了一句：“还有一个多月，便是奴婢的十五岁生辰了……”
孟氏皱了皱眉头，说道：“十五岁，再过个一两年，与你同龄的姑娘都考虑婚嫁了，你可曾想过……自己今后要怎么办？”
这话算是说道小莺的心坎儿里去了……
这几个月以来，小莺也渐渐看清了晴小娘的为人……
虽然，将小莺推给主君的时候，这晴小娘答应得好好的，说只要主君喜欢，将来便一定会给她一个名分……
可小莺也暗自打听过，就连晴小娘她自己，也是生下了女儿，这才成了李府的妾室的……
小莺心想：谁知道主君待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呢……万一日后，他将自己抛弃了，她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再有，每回小莺伺候完主君，晴小娘都会看着她，将那一碗避子汤全喝下去……
晴小娘口口声声说，这是为了她好……
晴小娘说小莺年纪尚小，暂且不宜有孕……
小莺人也不傻，自然也渐渐明白了，晴小娘她只是，想扶持自己做一颗棋子罢了……
至于棋子将来的命运如何，下棋布局的未必会考虑那么多……
反正，到时候她晴小娘一概撇清，只把所有的错处都推到小莺自己身上，说是小莺水性杨花……
到那个时候，她又要如何辩解呢？
小莺想到这里，哭得不能自已，只求孟氏给她一条生路。
“我倒不想拿你怎么样，只是，你自己要考虑清楚。”孟氏继续道：“你既知道晴小娘的所做所为，其实只是为了她自己，你若想摆脱她，就得自谋生路。”
“我言尽于此，你下去吧……”孟氏只觉得有些头疼，朝小莺罢了罢手。
小莺拭去了眼角的泪，行过礼，便告退了。
孟氏复又将后背靠在榻上，她只觉得自己每日处理府里那么多的琐事，却从来没觉得这么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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