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昭推门而入的那一瞬间,气氛有些许的尴尬。
只见仙鹤真人正蹲在沈曜的腿旁,而沈曜则是一脸茫然的坐在了椅子上。
“你们这是在……?”季昭的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找到积雪草了?”仙鹤真人忽然出手,点了沈曜的好几处穴位。
沈曜被迫坐在了椅子上,无法再动弹了。
“找到了!”季昭急急忙忙将那一株得之不易的积雪草送了过去。
“老夫已经将所需的药材都准备妥当了,你瞧见了那个石臼了没有?将药材按照从多到少的规矩,逐一添加,全部都碾成粉末状之后,最后再将积雪草加进去。”仙鹤真人有条不紊的吩咐了一句。
“是!”季昭立刻点头,乖乖照做。
一刻钟后,仙鹤真人将沈曜左腿上的里裤都剪开了。
“方才我已经封了你的几处穴位,一开始你应该感觉不到疼,可一旦老夫触碰到这皮肉绽开露出错位的骨头时,必然会疼痛难忍。”仙鹤真人一边往他的膝盖上涂抹着烈酒,一边说道,“你若是实在是觉得疼痛难忍时,便咬住这块纱布!”
“切记,在医治过程中,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必将功亏一篑。”
“好,”沈曜微微颔首,“那就麻烦前辈了。”
虽然他面上的神色如常,可是他的双手还是情不自禁的握成了拳头。
“沈曜,你听说过关公刮骨疗伤的故事吗?”季昭故作轻松的笑问。
“嗯,曾在书中读过这一卷。”沈曜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当年关公水淹七军,斩庞德,名声大震,可是却在攻打樊城的时候,被曹仁弓弩手所伤,右臂中箭,翻身落马。”
“曹仁阴险,事先便在那支箭上涂抹了毒药。那毒极凶,顷刻间便已深入骨。”
“后关公幸得华佗神医相救,刮骨疗伤时,竟然面不改色。”沈曜发自内心的称赞道。
“在我心里,沈曜也很厉害。”季昭看着他的眼睛,目光中写满了认真。
仙鹤真人拿起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小心翼翼的划开了沈曜的膝盖。
而此时的沈曜,也感觉到了一阵痛意。
紧接着,仙鹤真人又将那处伤口附近的腐肉缓缓的剔除,瞧准了那错了位的接骨时,开始医治。
季昭已经将那些药材都碾成了粉末状,随后急急忙忙拿起了纱布,轻轻地擦拭着沈曜额头上的汗珠。
“是不是很疼?”季昭心疼极了,甚至不敢去看沈曜腿上的伤口。
“别担心,我没事。”沈曜看着她,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容,艰难的挤出了这句话。
季昭慌忙垂眸,遮住了已然泛红的眼眶。
自膝关节传来的那种痛,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
他极力的克制着,双手的指尖早已嵌入了掌心,划破了皮肉。
咔嚓!
仙鹤真人终于将那处错了位的骨头重新复位了。
“阿桃,端一盆干净的热水来!”
“好!”
将伤口附近的血污全部都处理干净之后,仙鹤真人将药粉洒在了上面,然后小心翼翼的将绷带缠在了上面。
“接下来的一个月,这里的伤口都不能沾水。”仙鹤真人沉声叮嘱道,“另外再过十天还要再经历一次这样的医治,你可有意见?”
“全凭前辈做主。”沈曜极其痛苦的说出了这句话。
“嗯!”
仙鹤真人也没想到,沈曜的腿疾竟然严重到了这个地步。
当年替沈曜医治伤腿的那名庸医,怕是存了杀心的,否则也不会在两处骨头接口的位置,洒上了价值连城的碎金粉。
季昭匆匆将热水端了进来,“前辈,热水来了。”
仙鹤真人微微颔首,洗净了手上的血迹之后,转身看向沈曜的脸,欲言又止。
“前辈有话不妨直说?”沈曜自然看出了仙鹤真人神色中的犹豫,轻声问道。
“在你的腿受伤之前,你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碎金粉,价值连城。
寻常人,根本不可能得到。
可是却有人利用碎金粉,想要害沈曜。
仙鹤真人总觉得这件事的背后透露着几分古怪。
“不曾。”沈曜轻轻摇头,“三年前,晚辈一心求学,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私塾和书坊。”
“方才老夫替你医治腿疾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仙鹤真人看着他,缓缓开口道,“当年有人在你腿上的伤口附近洒上了碎金粉,碎金粉虽然有活血化瘀的功效,可一旦使用过量,就会致使骨头坏死。”
“更重要的是,碎金粉,价值连城。寻常人很难获取。”
“您的意思是,有人对晚辈动了杀心?”聪慧如沈曜,又怎么会听不出仙鹤真人的言外之意呢?
“嗯。”
“经过前辈的医治,晚辈的腿,能够恢复如初吗?”沈曜轻声问道。
“你这是在质疑老夫的医术?”仙鹤真人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老夫行医多年,从来都没有老夫医治不好的伤患。”
“前辈,沈曜他不是那个意思。”季昭连忙笑着劝了一句,“前辈忙了这么长时间,肯定累了吧?不知道前辈晚饭想要吃什么?我立刻去准备?”
“这么冷的天,支个暖炉吧。”
“好嘞!”季昭忙不迭的应了一声,笑容乖巧的问道,“前辈,沈曜他现在有没有什么忌口的呀?另外他是不是应该多躺着休息啊?还有啊,他……”
“阿桃,老夫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仙鹤真人忽然转身看向季昭,一脸认真的问道,“像你这么乖巧的小女娃,为什么要嫁给这么个不会说话的榆木脑袋呢?”
“前辈,沈曜他不是榆木脑袋。”铃儿浅浅一笑,轻声解释道,“他真的很好,真的。“
“果真是应了那句话,情人眼里出西施?”仙鹤真人默默地摆了摆手,“他暂时还是要多躺着休息,没有老夫的吩咐,不要站起来。另外暂时不要吃那些辛辣刺激的菜肴。对了,还有老夫刚刚开的药方,一日三幅,三碗水煎成一碗水,饭后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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