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甜表示同意：“就算不确定是他，也有很大的嫌疑！”
“报警吧。”祁风眠看着任予臣惨烈的尸体，轻轻叹了口气。
“能……能报警吗？”汤甜不由得放低了声音，“他生前一直想吸引政府注意，却不敢光明正大地去寻求帮助，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
她问：“如果现在报了警，会不会有麻烦啊？”
祁风眠摇摇头，一边拨电话一边将人拉走：“有麻烦也是他的，不是你的，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哦……也是哦。”
汤甜回头看了看一片狼藉的书房，最终还是没敢再看任予臣一眼。
回程的路上，两人的情绪异常低落。
纪则修边开车，边留意着后面的动静，见祁风眠没有要问的意思，这才主动坦白道：“少爷，刚才我追出去的时候没有找到任何人。”
他原本就一直在附近藏着，收到祁风眠的消息后就立刻过来追踪，但自始至终都只看到了脚印，没有看到人。
主观上来说，纪则修从当兵时起，最拿手的绝活就是侦查，他绝不相信有人能这么大摇大摆地从他眼前消失。
可事实却就是如此。
“我们去的时候他应该刚离开，这样也没查到吗？”
祁风眠并没有因此而生气，相反，当纪则修给出肯定的答案时，他还觉得非常新鲜。
“这肯定不是你能力的问题。”祁风眠摸了摸下巴，“应该还有什么线索，是我们没能注意到的。”
但说到底，他刚才打电话报了警，警察已经介入调查了，就算还有什么线索没发现，他们也没有资格再回去找了。
……
汤甜半夜被噩梦惊醒。
她转头看着睡得正熟的祁风眠，虽然心脏还是跳得厉害，但也不舍得打扰他睡觉，于是便缩进了他的怀里，强迫自己不害怕。
由于她太过体贴，一个人害怕被一晚上，所以第二天一早，祁风眠一睁眼就看到了汤甜眼下的青黑。
“这是怎么了？”祁风眠捧着她的脸心疼道，“怎么一晚过去成了只大熊猫？”
“没睡着……”
汤甜蔫头耷脑地趴在枕头上，对自己昨晚的行为很是后悔。
现在天已经大亮，祁风眠也醒了，她那些因为噩梦而滋生的恐惧情绪也随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疲惫和困顿。
祁风眠看着她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将人抱进怀里拍了拍。
“再睡会儿？我陪着你。”
“睡不着了……”汤甜哭丧着脸，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疼。
祁风眠抬手替她揉了揉，嗓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以后再有睡不着的时候，就把我叫起来陪你，记住没？”
“啊？可是这样会打扰你睡觉啊。”汤甜不好意思道，“本来只有我一个人睡不着，干嘛还要拉你一起啊？”
“笨。”祁风眠拍拍汤甜的脑袋，“我可以哄你睡啊，你睡了我也睡，这样大家不就都可以睡了吗？”
额头被响亮地拍了一下，汤圆却一丝怨气也没有。
她抬眼看着祁风眠甜甜的笑：“真的吗？真的哄我啊？”
“不哄你哄谁？”祁风眠拍了拍汤甜背，柔声道，“走，起床，带你去泡温泉，放松一下。”
他们住的酒店依山而建，后山上就有一处温泉别院。
祁风眠将没骨头似的汤甜揽在怀里，突然间回想起很久之前的事。
“这种情况我好像曾经见过。”他突然道。
“啊？什么情况啊？”汤甜在热气氤氲的池子里，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就是郑清誉和任予臣身上的那种病变。”祁风眠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我小时候就见过了。”
汤甜惊讶地看着他。
“你小时候？这种东西那么早就有了吗？”
祁风眠眯了眯眼睛，努力回想着当时的情形。
那是很多年前，他刚刚失去父母，还残废了双腿。
家里其他人也渐渐疏远了他，甚至连见也不愿意见到他。
那时候，就只有姑姑祁嘉卉送给他的一只小兔子陪着他。
当初祁嘉卉的事业也才刚起步，她一个女生，想要一力扛起祁家一部分的担子，需要承受得更多。
所以她才买了一直小兔子，代替自己陪伴着祁风眠。
可祁竞文从小就是一个坏胚子。
他看不惯原本形单影只的祁风眠，有了心爱的小兔子，就趁他一时不察，故意把小兔子弄死扔回他怀里。
祁风眠崩溃得险些大哭出声。
他死死咬牙强忍住，才没有落下泪来，可是小兔子却再也回不来了。
祁风眠舍不得就这样把它埋了或丢掉，他也害怕祁竞文会连死了的小兔子都不放过，继续虐待它的尸体来让自己难过。
于是，他把小兔子偷偷放在了冰柜里，闲着没事就打开冰柜，盯着小兔子一看就是好久。
“要是你还活着还能动就好了……”
这念头原本只是在心里想想，但突然有一天，祁风眠发现小兔子圆圆的肚皮好像还有一丝微弱的起伏。
他害怕又期待地摸了摸，再次确认了一遍自己的想法。
恰逢祁嘉卉这天回老宅看他，他就拽着她，将小兔子的事说了一遍。
没想到祁嘉卉只以为，他是被祁竞文吓出心理阴影来了，把祁竞文叫来好一顿责骂。
“姑姑，可是它好像真的还活着……”祁风眠不甘心地又想凑到小兔子身边去看。
“别动！”祁嘉卉抱住了他，“这里边这么冷，别动伤了你的手。”
见祁风眠还是瞪着大大的眼睛不相信，祁嘉卉只得循循善诱道：“你看这冷柜里这么冷，就算小兔子是活的，被放在里面这么多天也该冻死了，是不是？”
祁风眠一想，也觉得是这样，他虽然想不通，但还是听祁嘉卉的话，和她一起把小兔子埋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事，我大概永远也只会觉得那是我的错觉了。”
“但现在回想起来，我当初也并不单是用眼睛看的。”
祁风眠看向汤甜，眼神里透着倔强：“我还伸手摸了，它的肚子上就是还有轻微的起伏，我决不会摸错。”
“当时小兔子的尸体已经变得灰蒙蒙，很僵硬了，所以那一丝起伏才会显得如此明显。”
他看向汤甜，冷声道：“现在看来，这种恶心的东西，原来在这么早之前就已经有了，而且还恰好也出现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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