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吊儿郎当的声音，但是显然里面有什么隐情。
曲然抓到重点之后，眉头皱了起来，“你早就料到了？只是一直没有和我说？”
容凛看着她面上的神色，很有一种想将容淮直接扔下车的想法。
不过这个想法也只能想想而已，他微微抿唇之后说道，“也不算料到了，只是想到这件事终究会闹大。”
“为什么？”她反问。
“沈莹莹是被暗杀的，并且她身上的伤口很特别，是景王府特有的武器造成的。”
一句话让曲然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如果说是她设计甚至胁迫沈莹莹血洗沈家，甚至最后杀了沈莹莹，这也不过是女人之间的内斗，算不得什么大事。
但是这件事牵扯到了景王府的特殊武器，也就牵扯到了景王府的暗卫，那么就说明景王也参与期间。
容凛为什么要暗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唯一可以想象的，就是沈莹莹和镇安候府的事情。
或者说，这是景王有什么图谋，所以才会引起皇帝的注意，要亲自审查这件事。
所有的情况在大脑里过了一遍之后，她立即感受到了一种心惊肉跳。
“伴君如伴虎”，之前对于这句话的了解不过是史书上的内容。
现在，此时此刻，她才清楚的感受到了这句话的真实内涵。容凛可以是大周朝人人颂扬的大将军王，也很可能成为阶下囚。
所有的这一切，都在皇帝的一念之间。
想到这里，她深呼吸数次，稳定了自己的心神之后说道，“既然之前你们就已经想到了，那关于这件事一定有解决的办法吧？说吧，我一定会全力配合。”
不等容凛说什么，容淮就笑着说道，“之前，我还不明白堂兄为什么一定要娶一个小官的女儿，现在我算是明白了。毕竟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这么理智的女人不多。”
“话这么多的男人，我也很少见。”
知道容凛和容淮的关系之后，曲然也变得很是放松。
尤其是这样的情况下，她觉得他们需要一个轻松的氛围。
容淮挑了挑眉梢，一脸不满的说道，“堂兄，你娶了这么一个牙尖嘴利的妻子，生活里怕是有诸多的不如意吧？不如，我帮你挑几个姬妾？”
对上他一脸暧昧的表情，容凛之间说道，“我也觉得你的话太多了。”
容淮，“……”
他面上露出了风中凌乱的表情，却是谁也没有理会他，反而是按头让他吃了一通狗粮！
……
皇宫。
不是第一次进宫了，但是这一次，曲然的内心显然是有着不同的感觉。
下站在大殿之前，她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容凛，似乎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些安慰。
察觉到她看过来的视线之后，他握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
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她心头的慌乱却消失了不少，整个人的心都安定了不少。
两个人并肩走进了大殿。
进去的时候，就发现殿内的人明显已经被安排过了。
皇帝端坐在上，镇安候站在一侧，京兆尹王福生也已经到了。至于宫女太监，没有一个在。甚至一向近身伺候皇帝的李公公，也不在殿内。
容淮上前一步，行礼叩拜，“臣弟见过皇上。”
景王和曲然也上前，“臣见过皇上。”
“臣妇见过皇上。”
“免礼。”皇帝端坐在上，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谢圣上。”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说完之后，站直了身体。
皇帝随意的扫过敏王和曲然之后，视线就落在了容凛面上，“容凛，朕今天让你们进宫，你应该很清楚是因为什么吧？”
“回禀皇上，”容凛躬身说道，“镇安候只说在沈莹莹这件案子上有了新的发现，可能影响皇室的名声，所以皇上要亲自审理。”
“那他这么说，你就没有任何的联想吗？”
“臣从来不做无端的猜想，并且臣相信圣上的担忧一定是正确的，臣愿为君分忧。”
滴水不漏的说法，让皇帝眯了眯眼睛。
他看着容凛半晌，然后说道，“不管怎样，这件事都是因为景王妃而起，所以朕要亲自询问你的妻子，你有意见吗？”
“臣不敢有，也不会有。这件事使得臣的妻子心力憔悴，若是圣上能亲自审理，定然能还她一个清白。”
“好，那朕就亲自询问一番。”
皇帝说着，视线落在了曲然身上，目光很是锐利，“景王妃，听闻太后说，你也是识文断字的人。应该知道，欺君之罪是大罪吧？”
“臣妇明白，绝对不敢有半句欺瞒圣上。”曲然低头，小心翼翼的回答。
“很好，”皇帝点头之后，继续说道，“朕听闻，你之前就得知了沈如莹是沈莹莹，为什么一直没有拆穿她的身份？你可知道，这样的行为无疑是欺君大罪！”
最后四个字他说的极冷，颇有下一句就将曲然推出去砍头的意味。
说实话，曲然的内心真的是一阵慌乱。
但是她想到来之前容凛对她说过的话，“他一定会在最开始用严苛的语气让你感到害怕，所以你一定要放平心态。所有的事情，都与你无关。”
有了容凛之前的预防针，她此时的接受度自然是好了不少。
不过她还是立即跪倒在地，低头说道，“皇上明察，不是臣妇不肯说出她的身份，而是真的不能说。”
“为何不能说？”
“臣妇没有任何的证据，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推断而已。在那样的情况下，臣妇若是对镇安候说，二夫人其实是当年因为犯罪被流放的沈莹莹，他一定是不会相信的。
说不定还会因此牵连到王爷，臣妇自然是不敢这样做的。圣上明鉴，臣妇绝非有意欺瞒，更不是想利用这一点进行要挟，而是根本没有办法明说。”
一番话让皇帝眯起了眼睛。
他思索了一番之后说道，“你没有证据，你不敢明说，朕可以当你说的是真话。那么，朕就想问问了，关于沈莹莹身份的事情，你可曾对容凛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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