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凛抬手揽住了曲然的肩膀，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脑袋，柔声说道，“你阻止不了的。”
“怎么可能？当时……”
“她一定要做这件事，自然就有她的办法。”
他打断了她的话，柔声说道，“如果你即刻阻止，她一定会第一时间喊郎中，说自己是误伤了沈老夫人。等沈老夫人醒来，应该是不会反咬她的。
或者说，她根本不会让沈老夫人醒过来。至于沈家最后的结局，是不可能改变的。因为他们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情，自然是不会被放过了。”
是这样吗？
曲然的内心其实是有一点茫然的。
或者说，在她的心里，她是沈莹莹的帮凶。
若不是她给沈莹莹争取了时间，沈家不会就那么被血洗。
“可是……”
“没有可是，所有的一切已经发生了，就没有再去更改的机会了。”
没有了吗？
曲然睁大了眼睛，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了容凛。
他的神色很是淡然，一双眼睛安静的看着她，好似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却又好想内藏万千波澜，只是不被人知而已。
这一刻，她好像说出自己梦中的前世。又想问问，那些既定的事情，怎么就改变了？
不过，她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之前他们不是没有说过相关的话题，他也曾说过梦里看到她的尸身，所以他发誓要好好守护她，绝对不让她再度受到任何的伤害。
或者说，她所谓的前世确实是大梦一场，是上天给她的一种警示。
也或者是他们所有人一起做了一场梦。
只是有人梦醒之后修改了自己的行为，有些人却顺着原来的轨迹走了下去。
重新靠回到他的肩头，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嘴里轻声说道，“容凛，我就想这样一直一直的和你在一起。至于别的事情，我真的不想去管，更不想过问。”
他抱得她更紧了几分，低沉的嗓音在马车里显得很是清晰，“我知道，我们一定会一起到白头的。”
……
在曲然的心里，沈家这件事，随着沈莹莹的状词出来，就算是告一段落了。而她也修身养性的在自己的院子里，平复着心情。
可是情绪还没有彻底恢复，曲老夫人就闹了过来。
不仅是跑到了老王妃那里，还是哭哭啼啼的要曲然偿命。
原本在沈家出事的时候，曲然就想到曲老夫人会闹一场。
但是事情真的发生了，她的内心很是烦躁，特别想将曲老夫人直接赶出景王府！
只是刘嬷嬷站在自己面前，毕恭毕敬的说着，“王妃，老王妃让您过去看看，曲老夫人一直在哭闹不休。”
面对这样的情况，曲然还能发什么脾气？
她只能站起身说道，“好，我们赶快过去看看情况。”
到了老王妃的院子里，还没有进到屋子里，就听到了曲老夫人震天响的哭泣声，“……天杀的，我虽然嫁到曲家数十年，但是终究是沈家的女儿。沈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总该给个交代的……”
曲然抬手抚了抚额头，对于曲老夫人随时添乱的能力，深深地崇拜。
同时，她更加崇拜的是老王妃的定力。
明明曲老夫人已经如此胡闹折腾了，她竟然还能听之任之，没有将人赶出去。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之后，她走进了屋子。
不等她对老王妃行礼，曲老夫人就向她冲了过来，“曲然，你还敢出现！沈家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是你害的！你就应该偿命！”
什么？！
曲然一脸的无奈，“祖母，不是您让母亲喊我过来的吗？若是您不想见到我，待我向母亲问安之后，就立即离开。”
由于沈家的事情，曲然的情绪受到了影响，所以说出的话，自然也就不那么客气。
一句话几乎将曲老夫人怼到了南墙根，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她睁大了眼睛，显然没有想到曲然会这么说，瞬间不知道这出戏该怎么继续演下去。甚至，她的眼泪都忘了流，就那么呆呆的看着曲然。
趁着她发愣的时机，曲然对老王妃行礼说道，“母亲，沈家突然造次横祸，祖母的情绪受到了刺激，打扰母亲的情景了。”
老王妃摆了摆手之后说道，“不碍事的，只是老夫人的心情确实很是悲痛。并且这件事……”
她微微一顿，落在曲然身上的视线透出了几分冷意，“似乎跟你，也有一定的关系。”
听到这句话，曲老夫人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立即说道，“老王妃，这件事一定是与她有关的！明明莹莹和我那老嫂嫂一同来了景王府，怎么最后一个死在了王府，另一个出现在沈府成了凶手！”
说着，她又开始捶胸顿足，“不能因为沈家没人了，曲然是景王妃，就草草结案。还是得给冤魂一个交代，否则他们一定不会瞑目的！”
眼看曲老夫人唱作俱佳的模样，曲然真的是自愧不如。
不过被人脏水泼多了，自然也有了习惯性的反击。
她看了眼曲老夫人，淡声说道，“祖母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我是凶手吗？”
“难道不是吗？”曲老夫人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话里的陷阱，反而大声喝道，“莹莹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做出那样血腥的事情？何况，那都是她的血亲，她怎么下得去手？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是你杀害了我那可怜的老嫂嫂，然后又派人杀了沈府上下，最后又让一身是血的莹莹站在门口，强迫她认罪！”
听曲老夫人这么说，还真的是很有画面感。
好像发烧这一切的时候，她就站在旁边，所有对这一切都很是了解。
曲然的唇角撩了起来，眼神里却透出了几分凉意，“祖母，我们先不说那份状纸，是不是她被逼之后写下的。你这一次来的目的，是想让我承认我才是杀人凶手吗？”
说到这里，她的眼睛眯了起来，“祖母为了自己的娘家，想要将自己的孙女逼上绝路吗？这若是让父亲知道了，他会作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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