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去？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
蔡六姑娘结结巴巴道：“曲......曲二姑娘，这......”
“怎么，蔡六姑娘不愿意？”曲然笑眯眯的问。
这笑在蔡六姑娘看来有些渗人，她咽了口唾沫，说道：“曲二姑娘，我已经落了一次水了，要是再落一次水，很有可能会生病。”
“哦？”曲然冷冷淡淡的，不为所动，“可是那又关我什么事呢？”
“你！”蔡六姑娘大怒，她差点没忍住对曲然破口大骂，但是看到站在她旁边的容凛，心里的怒火又瞬间熄灭了。
想了想，她说道：“曲二姑娘，我们真的已经知道错了，我们也能理解你心里的怨恨，你要教训我们可以，但请换一个惩罚吧！”
顿了顿，扫视一眼众女子，接着道：“这里有这么多人，男子更是不少，女子们落水，实在是不甚雅观，大家都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你这样做恐怕不太好吧？”
“你们清清白白的姑娘家？难道我就不是了吗？如果不是王爷及时赶到救了我，落水的早就是我了。”曲然嗤笑一声，语气冰冷。
如果不是她足够敏捷，如果不是容凛及时赶到，落水全身湿透，被男子们看光，然后被这些女子侮辱的人就会变成她。
曲然不是菩萨，也不是圣人，没法做到对这些伤害过，以及准备伤害她的人以德报怨。
只是她这幅态度在旁人看来，多少有些得理不饶人的嚣张跋扈，那些没有得罪曲然的女子和男子们在一旁看着，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想法。
曲然没有理会，看了一眼那边的男子，对蔡六姑娘说道，“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那这样好了，让那些男子都离开这里，然后你们再跳进湖里。”
蔡六姑娘一窒，没想到曲然竟然能给出这样一个对策。
可是这样的话，那她岂不是还要再落一次水？而对于别的女子而言，就算不会被男子们看光，就算丫鬟及时拿着衣裳在岸边等着，她们对于落水这件事依然有着极大的恐惧。
一时间，众女子都是一样的反应，她们各个面色苍白，惊慌不已，不知所措。
有一人可怜兮兮的求饶道：“曲二姑娘，想推你落水的刘梅娘和蔡六姑娘，后来说谎诬陷你的也是她们，你要教训就教训她们吧，这跟我们没关系啊！”
“是么？可是我怎么记得，你们这些人从头到尾，也都在用语言辱骂我呢？”曲然挑了挑一边眉毛，语气冷冽。
“我......”那女子顿时哑然，但不甘心就此放弃，还想求饶，“可那也不至于让我们落水吧？这样是不是太过了些？”
“呵！不好意思了，我这人就是这样睚眦必报，你们对我的伤害，我要好几倍的报复回去，才能解气。”曲然冷笑着说道。
在众人眼里，她仗着有容凛撑腰，说话做事这么嚣张，简直就在脸上写了八个大字——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你们不跳也可以，选择权在你们自己手里，我只不过不会原谅你们罢了。”看着众人犹豫挣扎，曲然又凉凉的补充了一句。
众女子心里苦不堪言，她们早已彻底见识到了容凛对曲然的维护，又怎敢不求得曲然的原谅？如果曲然真的不原谅她们，她们的下场一定会比落水还惨。
最终，她们只能无力的哀求。
“我真的知错了，求你饶了我吧！”
“曲二姑娘，求求你饶了我们吧！”
只有蔡六姑娘心里极度不甘，她脑子转得很快，飞快的瞥了一眼容凛，用警告般的语气提醒曲然：“曲二姑娘，是我们先对不起你，你惩罚我们理所应当，可惩罚我们是小事，坏了曲二姑娘你的名声是大事，今天这事要是传出去......”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但意思在场的人都明白。
曲然却没有被她吓到，笑眯眯的说道：“这个简单！”
说着，她扭头问容凛：“王爷不会让这件事传出去的对吧？”
“自然。”容凛十分配合的点头。
蔡六姑娘和众女子同时一惊，继而表情都跟吞了粪一样。
她们已经了解容凛对曲然的在乎和维护，却还是没想到会维护到这种程度，他甚至不在乎曲然“不善良”。
这算什么？这曲然杀人，他递刀？曲然放火，他给拿火把？
众人嘴唇动了动，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曲然却是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十分愉悦。
“此事就算传扬出去，又如何？”这时，只听容凛接着说道，“圣人曾言，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曲二姑娘教训伤害自己杜人，有何不对？传扬出去，谁敢多言？”
“对对对，谁敢多言？”曲然笑眯眯的附和，心里却很明白，还是会有人议论的，毕竟世人对于女子的德行要求，比对于圣人的要求都高，圣人做不到的事情，他们却希望女子能做到。
容凛这么说，不是说真的没有人敢议论，而是在表明自己袒护的态度，他护定了曲然，旁人就算想议论，也不敢再议论。
大家都听明白了容凛的意思，一时间是羡慕的羡慕，嫉妒的嫉妒，悲伤的悲伤，后悔的后悔。
曲然心理快活，笑看这群脸上表情各不一样，但都十分精彩的女子，催促她们：“你们还跳不跳了？不跳我就当你们不想获得我的原谅了。”
众女子脸色纷纷变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苦着脸点头：“跳，我们跳！”
曲然点了点头，跟容凛说了一句，让那些男子都转过身子去。
众女子也都在嘱咐自己的丫鬟，有拿备用衣裳的去马车里拿，没拿的让丫鬟脱了外裳在岸边等候着，然后她们白着脸，咬着唇，不甘不愿的排着队往湖水边走，由蔡六姑娘和刘梅娘打头阵。
湖水澄澈透明，湖中荷花更是开得美丽，但此刻这些不再是美景，而是修罗场。
“赶紧跳，别墨迹。”曲然再次催促，声音在众女子听来，犹如地狱恶鬼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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