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雪,绛雪……”曲秀才跌跌撞撞的跑进山洞,我们紧随其后。
巨大的蛇尾拍向水面,水花溅了我们一脸。
蛇尾迅速回缩,变成修长笔直的美腿。
河水本是冷的,此刻上面却罩着一层蒸汽,宛若一层薄纱,挡住绛雪露出水面上半身,影影绰绰更添魅惑。
意识到我们也在身后,曲秀才骤然止步,用警示的目光瞪了我们一眼。
绛雪本人却不在意,她缓缓游向河岸,莹白的身子像是午夜的昙花,不动声色的引人注目。
为了避嫌,我跟凌北霄都转过身,背对着暗河。
“曲郎,你怎么了?”绛雪关切的检查曲秀才的伤势。
曲秀才垂头丧气,“我见你这阵子练功辛苦,想要替你挖些人参补补身体,结果路上遇到一点小麻烦,好在有他俩帮忙。”
绛雪一把握住曲秀才的脉门,脸阴了下来,“你体内的元丹呢?”
曲秀才脸色微变,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凌北霄淡淡的说:“元丹已经物归原主了!”
他率先转过头,然后在我手臂上拍了一下。
我转过身,发现绛雪已经穿戴整齐了。
绛雪瞪着曲秀才,“帮我挖人参补身体?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曲秀才在他面前毫无自尊,他嗫嚅道:“绛雪,我知道是我错了,这些咱们以后再说,你能不能先帮我治伤?我好痛啊!”
绛雪冷冷的看着他,“以后再说?你以为修仙者的元丹就跟山上的人参一样,随便让你采吗?”
曲秀才脑袋都快垂到地上了,“我知道错了,绛雪,我以后一定全都听你的,凡事都征求你的意见……”
他边说边用自己断指的手去拉绛雪,显然是想博同情。
可绛雪毫不留情的抽回手,动作间撞到他的伤口,曲秀才痛哼一声,用另一只手死死攥住伤口。
“别说以后了……我就问你眼下该怎么办?”绛雪的脸上罩了一层寒霜。
曲秀才看着绛雪不敢说话。
“曲兄年纪尚轻,至少还能活个几十年,修仙者的元丹虽不易得,但有你帮忙,在曲兄阳寿将尽之前还是有机会拿到的,绛雪,你何必这么生气?”凌北霄笑着说。
绛雪瞪着他,“是你?”
她冰雪聪明,转瞬间想明白一切。
凌北霄点了点头,“没错。”
绛雪咬牙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凌北霄笑道:“事成之后,你还有要用到我的地方,绛雪,你是聪明人,不会赌气断了自己的后路的。”
绛雪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你不怕我杀了他?”
凌北霄脸色微变,“杀他跟杀我一样,我劝你考虑一下后果!”
绛雪面无表情的脸上缓缓浮出一丝笑意,“贵客临门,干嘛说些打打杀杀的话?机会难得,北霄,我们痛饮几杯!”
凌北霄摇头,“酒还是改日再喝吧,我怕误了你今晚的大事!”
绛雪娇笑出声,“北霄,还是你做事周到!”
曲秀才痛极难忍,却不敢呻吟出声。见绛雪只顾着跟我们说话,把他的伤置于脑后,忍不住出言提醒,“绛雪,我的伤……”
绛雪转头看向曲秀才,表情又恢复了冷酷,“就应该给你点教训!”
曲秀才满脸哀求,殊不知他平日俊俏的小脸儿此刻看起来颇为滑稽。
绛雪皱了皱眉,伸手抚摸曲秀才被打断的鼻骨。
等她的手移开后,曲秀才脸上的伤已经消失不见了。
“还有我的手指……”曲秀才哆哆嗦嗦的把伤手送到绛雪跟前。
绛雪看了一眼,“断指呢?”
曲秀才紧张起来,“我不知道,应该还在原地……绛雪,断指还有用吗?”
绛雪点点头,“我可以治好你的伤,可找不到断指接回去,你这只手就废了!”
曲秀才忙不迭的向洞外跑去,被绛雪喝住,“你要去哪?”
曲秀才焦急的说:“去寻我的断指!”
绛雪把眼一瞪,“你要继续给我找麻烦吗?”
曲秀才浑身一震,“不……我只是想接回断指!”
绛雪摇了摇头,“算了,别再节外生枝,祭祀之前,你不准离开这里!”
曲秀才带着哭腔说:“可等到祭祀之后,说不定就找不到我的断指了!”
绛雪冷冷的说:“找不到就找不到吧!”
曲秀才惊愕的看着绛雪,像是头一次认识她,“绛雪,你一点都不在乎我的伤?”
绛雪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说:“我当然不希望你有事,可这一切难道不是你自作自受?”
曲秀才死了心,“好吧,是我自作自受,绛雪,你能先帮我治伤吗?”
绛雪道:“我可以帮你,可你要想好,如果我现在为你治伤,那么伤口愈合,你的断指就永远接不上去了。”
曲秀才浑身一震,倒退两步。
绛雪看着他,“你自己决定,要不要我替你治伤?”
尽管取不回断指,但曲秀才始终抱着一线希望,他嘴唇疼的发白,可犹豫再三,他终于作出决定,“那我还是等等吧!”
尽管我发自内心的讨厌曲秀才,可眼见他在绛雪跟前吃鳖,我真有些同情他了。
打发完曲秀才,绛雪跟凌北霄谈笑风生。
我最佩服凌北霄这一点,甭管是敌是友,面上都维持的跟亲戚似的。
“今晚就是血月之祭,为何整座山上静悄悄的,还不如平常热闹?”凌北霄笑着问。
绛雪瞥了他一眼,嗔怪道:“你又跟我装糊涂!”
凌北霄哈哈大笑,“所有人都以为今晚才是高潮,殊不知你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蚕食了各方势力,他们的作用也只能发挥于此了,绛雪,我没猜错吧?”
绛雪望着凌北霄,眼神中满满的欣赏,“北霄,你真的不考虑留下来帮我吗?”
凌北霄道:“你这么厉害,哪用得着我帮?”
绛雪眼中凶光一闪,“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顺利,最棘手的那个人还没来!”
凌北霄望向洞外,“我猜他快来了!”
绛雪把手扣在凌北霄的手背上,“北霄,今晚你帮他还是帮我?”
凌北霄微微一笑,“我两不相帮,只从旁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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