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道这个草包！
秦听荷心里满是怒火。
早跟他说了，不要乱说话，结果连刚进府的小儿子都知道这件事情了。
心中对安远道的那点残情，更是散得一丝不剩。
把明儿接回来，只怕是想威胁她把账房重新打开，拿出钱财来继续供着他们花销。
这背后少不了林姨娘的推波助澜。
只是，他这次万万不该，用儿子做筹码。
…
安昭明冷冷看着安如玉。
“怎么？我说的又不对？”
“那二姐这女官，是怎么选上的？总不能是才德出众吧。”
安如玉：“……安昭明，你很快就会发现，自己是个大蠢货！”
她转头看着秦妩。
“姐姐！”
把姐夫搬出来吧！吓死这个小混蛋！
秦妩：“别扯其它事情，先给你娘道歉。”
安昭明带着冷冰冰的怒意瞪着她，丝毫不让。
“母亲认错之后，我自然也会认错。”
秦听荷用帕子抹掉眼角的泪。
柔声道：“罢了，枝枝，放他去吧。”
“明儿一路赶过来，也辛苦了。快去随你父亲吃饭吧。”
安昭明板着张脸，对秦听荷行了个礼。
甩着衣袖，急匆匆走开了。
再不复之前小少年的端庄仪态。
秦妩啧啧看着他。
“走那么快干嘛，怕我打你啊。”
安昭明没说话，脚步更快了。
眼看他走出院落，秦听荷叹了口气。
抚了抚秦妩的头发。
“你是做姐姐的，跟个小孩子置什么气？”
秦妩脸上露出微笑。
“谁知道呢，就是一看到他，就想揍他。姑姑该不会心疼了吧？”
秦听荷：“……”
。
安昭明在秋霞斋受了大辱，心中极为愤怒。
然而，这件事又不好跟别人说。
之前进去拜见秦听荷的时候，为了母亲的颜面着想，他也没带小厮过去。
结果就被秦妩打了屁股。
总共打了八下！
这羞辱闷在心里，越闷越生气。
“明儿？”耳听得安远道唤他。
安昭明醒过神来。
他此刻正在前院，陪着父亲吃饭。
安远道看着小儿子苍白的脸，眉眼之间颇有他的风韵。
心中升起久违的舐犊之情。
他亲自夹了个块鸡肉放在他碗里。
“多吃点。”
说着，叹了口气。
“我儿从老家归来，却只能吃这些菜，委屈我儿了。”
安昭明：“父亲何出此言？能与父亲一起用膳，孩儿欢喜不禁。”
安远道：“唉，你在老宅，家里的事情不了解。”
“府里的账房之前由你母亲管着。前些日子，她恼怒我将你二姐送进宫里，突然丢下手不管了。”
“闹得府里一团糟，倒是委屈我儿了。”
安昭明垂下眼睫。
想到秦妩之前指责他。
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听了人三言两语的撩拨，便自以为正义公理。
他抿了抿唇，恭敬道：“孩儿不觉得委屈。”
安远道轻咳一声，似乎自悔失言。
“你瞧瞧，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说着，殷切地给安昭明夹菜。
“你吃，多吃点。你大哥会友去了，过两日就回来了。到时候，你们兄弟好好聚聚。”
一顿饭吃的无滋无味的，倒是安远道，心情不错。
一个人喝光了一壶小酒。
饭毕，父子俩顺着前院的园子，逛了一会儿，消消食。
却也没什么话好说。
直到安昭明低低的咳嗽声传过来。
安远道这才醒过神。
想起来，他这嫡子，自小身子娇弱，受不了风寒。
从衮州老家过来，不过百多里路，足足走了六七日。
便是因为在路上，风寒发作了。
“你快回去休息吧。这一路赶过来，也辛苦了。”
安昭明点头。
离去前，突然问安远道。
“二姐不是在宫中做女官么？怎么突然就回家了？”
安远道一愣。
“她回家了？”竟是还不知道这件事。
安昭明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安远道捻着下巴上的短须。
“这个孽障，回来了也不说给父亲请安。”
“你莫要忧心。爹爹明日便训诫她。在宫里当差，可不必在家里，可以随着性子乱来。”
。
第二天一早。
“二小姐，您不能进去！少爷吩咐了，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能进入。”
安如玉挑眉。
示威似的晃了晃肉嘟嘟的小拳头。
“怎么着？你想跟我打架么？”
她是谁？以为她是安太卜令家的二女儿么？
不，她是安司籍，金华宫的女官。
论起官衔来，比她爹可大多了。
小厮不敢真的跟二小姐打起来，也不敢碰她。
一路追着她进了院里。
急得不得了。
“二小姐，二小姐！”
自家公子虽然年纪小，规矩却很大。违了少爷的规矩，可是要挨板子的。
屋廊底下，穿着蓝色流云鹤氅的小少年止住了小厮。
“你下去吧。”
小厮这才如释重负，恭恭敬敬下去了。
安昭明广袖甩动，对她见礼。
“二姐。”
安如玉冷冷看着他。
“娘昨天为你哭了一晚上，你倒是好端端的。”
安昭明沉默。
安如玉：“成了，既然你已经起床了，那就随我来吧。”
安昭明：“二姐想带我去哪里？”
安如玉瞟了他一眼，身上莫名的冒出一股子匪气。
“问那么多干嘛？我还能吃了你不成？你来不来？”
安昭明看着她，面无表情。
安如玉笑了笑，露出嘴角的小尖牙。
“小弟，姐姐要带你去上京城藏书最多的地方呀。”
“里面有很多前朝的孤本。还有已故去的文坛大家，鹤轩先生的墨宝。”
“听娘说，你很喜欢读书的，难道你不想去？”
安昭明神色动了动。
“二姐没有骗我？”
安如玉：“我骗你干嘛？你可是我亲弟。”
安昭明：“好。”
抬脚从廊下走下来。
“走吧。”随她心意，就像她说的，总不能吃了他。
安如玉把之前跟她斗嘴的小厮叫过来。
“去，你们家少爷要出门，拿件大斗篷去。”
想了想，又道：
“有常用的药也带上。”
安昭明：“……”神色复杂。
。
马车出了安家，一路顺着长街往南行走。
小半个时辰之后，就到达了皇城边。
皇城——
安昭明也是看到前面巍峨的城墙，才反应过来的。
他皱着眉头，“你这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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